为了保证胎儿不流产,打了整整一夜的吊瓶,刚开始能数得出有多少瓶,到后来迷迷糊糊,自己打了多少针都不记得了。
身体大量的补充进液体,又不能下床,兼之身边无人照看,想去解手的时候,只能按呼叫铃请护士前来帮忙。
妇产科本来就有很多突发情况发生,一会儿接受新病人,一会儿那个产妇要生了,忙起来的时候,等大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影。
各种的不便自是不必多说,身体一直棒棒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疾病无情,健康至上。
好在第二天,疼痛感大幅度降低,只是偶尔有一过性的隐痛,尚可忍耐。文医生检查过我的情况,表示恢复得还算乐观,又顺带提起是否要起诉妮娜的事。
据说昨天保安把她交给警察后,因着没闹出太大的事情,我这个苦主又没有出声,仅仅是教育了一番便放人了。
文医生很替我不值,腹部被踹了一脚,可大可小。现在是运气好,没有造成滑胎。若是运气不好的话,大出血都是有可能的。
我感谢她的关心,但是也只能苦笑,沉默应对。
妮娜说得没错,再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起诉她的。
行业间有行业间的规矩,不能以私人感情作为评断。她先上门挑衅,有错在
先,但是真闹大了,场子肯定会帮她不帮我。
毕竟,我是一个快要离开的人,现在又抱恙在身,无法为夜总会带来任何利益。而她正当红,又是焰寰的情妇,就算能成功控告她,为了不得罪焰寰,也为了保住场子的利益,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捞出来,说不得还要给我个教训。
争执归争执,私下里怎么解决都好。但如果闹上法庭,不管你是否站在对的那一边,都会被视为挑事的一方。为了保证规矩能继续延续下去,也为了杀鸡儆猴,我是觉得落不得好的。
再者,焰寰最讨厌女人争风吃醋,更别说现在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弃妇。若是有什么动静,只怕会以为我是故意整什么手段吧。
夜总会与焰寰,都是我得罪不起的,这个亏是吃定了。
文医生不知道其中那么多绕绕弯弯,见劝说无效,还以为我是胆怯。救人难救心,奈何我不争气,只得嘱咐几声,摇摇头离开。
白天的时候胎像一直很平稳,可不知怎的,到了夜里,忽然一阵热流涌出,把我从睡梦中吓醒过来。
原以为是个噩梦,发了好一会儿愣,伸手在床单上一摸,粘腻的温热感顿时让我惊慌起来。
是血,算不得很多却刺目非常的血!
当夜是
另一个医生值班,匆匆赶来检查过我的状况,脸色便得异常难看。当即开了保胎针吊上,对于我的疑问和担忧,只简单的一句“放宽心,同时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便知道,这个胎儿能保住的几率很低了。
果然,第二天文医生上班后,第一个就来到了我的床位,询问我感觉如何。从她的神情看来,情形不容乐观。
我如实说了,她微微叹息一声:“实话实说,你这个胎儿就算暂时保住,能熬到足月生产的几率也很低很低。我先开个单子给你,等会会有护士推你去做B超,如果情况真的不好,秦瑟柔,希望你能坚强面对。”
“所以,我这个胎儿,基本上是保不住了,是吗?”我死死抓住被单,颤抖的问道。
她轻声安慰道:“目前只是考虑到最坏的一面,能不能留住,到底还是要看你们有没有母子缘分。”
身为医生,是很少拿虚无缥缈的缘分来说事儿的,撇去专业,剩下的就只有安慰了。
一阵凉气从脚底蔓延而上,直冲大脑,浑身力气忽然被抽空,紧抓的被单的双手也软麻得没有力气。
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其实从小到大,我都算是个运气比较好的人。遇到过大大小小的危机,最后都化险为夷。就连
遇人不淑被卖进了夜总会,也在出台当日被焰寰看上,由始至终只伺候过一个男人。
落入风尘看似很悲惨,但若不是前男友将我卖进这个地方,面对母亲重病时所需的高额医疗费用,我和哥哥根本束手无策,又哪能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如今安安乐乐的含饴弄孙?
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好运了那么多年,总不至于在这一刻嘎然而止吧。
强忍着心中的惊恐,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但是身体的冰冷和震颤是骗不了人的,就连把我抬上车的护士,都不由得低声劝慰,让我放松一些。
放松放松,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B超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护士刚把我抬到床上放平,文医生随后而至,手里的拿着宣判结果的单子。
她的眼神中,隐藏着悲悯天人的柔软,摸了摸我冰凉的手,语气轻柔道:“怎么样,还很难受吗?”
“心里难受。”我的声音在微微发抖,希冀的抬眸,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文医生,你如实告诉我,这个胎儿,能保住吗?”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怜悯之情更重,“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如果只是有出血和腹痛的状况,还能再努力一下。可是现在胎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