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到这种程度,不能说不是一种悲哀。无论是人前被捧人后被诟病的妮娜,还是明明没有遭受敌意却不得不被区别对待的我,都是一样。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去理会这个曾经的朋友。但正因为是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我又不忍心她被这样玩弄下去。
妮娜解开被客人弄散的发髻,随手把包包丢在一旁,款款走进化妆间。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抵过内心的那丝良心,随之跟在她身后。
“怎么,你该不会也是来问我要东西的吧?”她在椅子上坐下,嘲弄的瞟向我:“在我眼里,你秦瑟柔可是个很清高的坐台小姐。”
“清高”和“坐台小姐”两个词搭配在一起,怎么听都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
而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觉得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我本是进来补妆的,因着不慎听了玫玫两人的壁脚,觉得尴尬,才想离开。现在她们不在,我便也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粉扑细细按压面上略微不和谐的地方。
她见我如此,颇感无趣的撇了撇嘴,也转过头去,一言不发的开始补妆。
不论是朋友还是爱人,感情好的时候,不需要刻意准备,都会自然而然
的衍生出说不尽的话题。当这份感情走向破裂,即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不知道该如何挑合适的时机开口。
我们如今便是这样,各自修补各自的妆容,满室寂静无声。哪怕我憋了一肚子的话,居然也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感觉。
倒是她先开口:“我知道你有话想说,过去你也不是这么扭扭捏捏的人,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呢。”
我苦笑,其实说变就变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思虑良久,既然决定提醒,矫揉造作确实没有意义,直言道:“妮娜,我依然把你当成朋友。”
她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夸张的笑了一声:“秦瑟柔,你觉得到今时今日,我们还有可能是朋友吗?”
“为什么不能?你以为我会为了焰哥嫉恨于你吗?妮娜,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说真的,到现在为止,我都看不清你到底是哪种人。”她头也没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又一下的梳理长发:“要说你爱钱吧,平时又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除了焰少,谁的钟都不肯出,还爱把自己打扮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就跟自己不是坐台小姐似的。”
说着放下梳子,似笑非笑
的透过镜子看我:“但是坐台小姐就是坐台小姐,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低贱的地位。如果不爱钱,又何必进这个行业呢?”
一股气流用上胸腔,窒得心口闷闷的难受。低头收拾方才拿出来的化妆品,我云淡风轻的说:“我当然爱钱,如你所说,若是不爱钱,何苦放下做人的尊严。”
“尊严?我倒是觉得你挺自尊自爱的,就连被焰少抛弃了,都依然为他守身如玉。”她嘲讽的笑道:“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频频示好,该不会是想透过我再回到焰少身边吧?告诉你,那不可能。”
“我当然知道那不可能,而且,我也没有过那样的奢望。”我转过身去,直视着她,认真的说:“妮娜,不管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过去的感情都是真实存在的。我不想看见你继续充冤大头,付出后还得不到尊重。”
她微微皱眉,很快又傲然的仰头:“怎么,你是看到我被其他姐妹敬重爱戴,心里不平衡了?”
“我何须不平衡?人海浮沉起起落落,我的崛起和陨落,你都看在眼里,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难道我还会在意这些东西吗?”
“那是为什么?”她眯起眼睛,探究
的望着我:“在我印象中,你从不曾做过挑拨离间的事情。如果不是嫉妒我人缘好,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挑拨离间?嫉妒?”我哑然失笑:“妮娜,我现在真的相信了,原来你从不曾了解我。”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点上,不耐烦道:“秦瑟柔,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听了那么久,我都听不出你话里的重点是什么。”
她心思向来单纯,许多话非要讲到名面上才会明白。以为和焰寰在一起,多多少少能增长点儿见识,没想到除了外表有所升值外,内里还和从前一样。
无奈,只好把话挑明:“我早就和你说过,升米恩斗米仇,如今你日子刚好过一些,就忙不迭的拉拢其他姐妹。是,拉拢人心是好事,可是做得太过了,人家只会觉得大家都是同样身份的人,凭什么你要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用钱去打发他人。这样的恩惠多了,反倒叫人心里不快。”
她闷哼一声:“是吗?那为什么刚才玫玫和杏儿对我笑脸相迎,却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觉得我高高在上,看我不顺眼的人,大概就只有你吧。当然,你要这样想
,我也能理解,毕竟,焰少是为了我才抛弃你的,妒忌也是正常嘛。”
她直起身来,得意的说:“秦瑟柔,成王败寇,焰少如今喜欢的人是我,为了我连家里的老婆都不顾了。你就算是再妒忌,也是没有用的。”
“你真的觉得他喜欢你?”我忍不住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