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虽然也会伤心难过,但不至于没了他活不
闻秋时忽然不放心起来。
他要是没了,整日粘着他的顾末泽怎么办,又要恢复以往孤零零一个人了。
或许更糟。
闻秋时不由悬起心,决定先瞒着,用剩余时间带顾末泽多结识些朋友,不能让顾末泽眼里只有他。
否则他不在的时候,顾末泽该看向谁呢。
还有一事。
闻秋时从储物戒里摸出木鱼。
房门开了。
披着冷月光辉的身影出现在室内。
顾末泽一手合门,朝床榻走去,灯火勾勒着他侧脸轮廓,他眼睫低垂,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床间着了件单衣的青年,没醒多久,眉间涌起倦意。
他一手斜支脑袋,一手拿着木鱼,忍着睡意,听到动静抬起头,露出烛火中苍白面容。
闻秋时担心等会睡着了,直接握住顾末泽的手:“贾棠都与你说了吧,没有大碍,吃两天药便好了,你脱了鞋袜坐上来。”
顾末泽轻应了声,没问为何,直接道:“好。”
待他盘膝坐稳,闻秋时摆正木鱼,凝神对着他敲了三下。
片刻,青年眉开眼笑。
真好——
闻秋时用道法窥探,发现顾末泽全身上下没有半点象征罪孽的污黑枷锁,不仅如此,周身还有一点点象征功德的金芒。
原著里,顾末泽在结局时覆灭整座大陆,背负永生永世洗不净的罪孽。
天理循环,迟早会遭到报应。
但此时顾末泽身上干净得很,接下来只要取出伏魂珠,没了魔珠蛊惑,他就不会走书中的老路,也不会有数不清的业障加身。
“上次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闻秋时收起木鱼,期待地伸出手,“伏魂珠,你说回宗就拿出来。”
顾末泽默了瞬,握住他的手:“抱歉师叔。”
青年脸上笑意渐没。
浣花峰。
景无涯守在门外,大半夜,堂堂宗主宛如一个凶神恶煞的门神,一动不动立着。
临近子时,杯盏里的茶水见底。
盛泽灵:“我灵力已压不住这毒了,这些年多谢白前辈费尽心血寻解毒之法。”
白无商垂眸看腰间坠花,手指温柔抚着柔嫩花瓣,带着几分骄傲笑道:“他确实绝顶聪明,作师兄的自愧不如,不过我这些年想解毒,不是为了仙君,只是为了让紫修少些罪孽。”
“他害了太多人,满身业障。”
“可他害怕下地狱,做师兄的,只能在人间帮他减轻罪孽了。”
夜空乌云遮月,风在林间拉扯得呼呼作响。
三更时候,白无商告辞离开浣花峰,没走几步,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他前方。
“你有办法是吗,什么条件。”
之前走廊间,白无商按住顾末泽肩膀拍了三下,便是要他此时来寻。
白无商看着他,随后笑了起来,仿佛突然就想起一个好玩的笑话。
“你知道夙夜吗?很多年前,不可一世的魔君像你一样深夜来寻我,来药灵谷求我救人。我看着他那张与他爹夙罗相似的脸,将他踹翻在地,让他滚!可他像一只癞皮狗,任我怎么辱骂踢打,都对着我摇尾乞怜。最后他像一只卑微的虫子,爬了过来,匍匐在我脚下,求我赏他一个救人之法。”
白无商张狂笑着,带着癫狂得意,没有半点曾经仙境之主的正派模样。
他指着顾末泽:“无独有偶,十年前又有个姓夙的来寻我,你应当认识,如今的森罗殿主,向我问聚拢神魂的方法,我以为他是最后一个,没想到,十年后你又出现了。”
白无商走近,笑着道:“不过你比他们都幸运,你能达成我的夙愿。与我交换,我救你想救的人。”
顾末泽漆黑的眼眸看着他:“交换什么?”
白无商将腰间的紫花摘了下来,小心捧在手中。
“你师叔的身体油尽灯枯,神魂会随之消散,我可以施法,用这花承载你师叔的神魂,过段时间,若能找到合适的灵身,他甚至能达到所有人艳羡的境界——不死不灭。”
顾末泽盯着紫花,没有半分犹豫:“你说,我换。”
“这花是我最厌恶的东西,可是,也是紫修最后留在世间的东西,”
白无商低头,近乎落吻般嗅了嗅花瓣:“我师弟紫修做错了许多事,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保护好他,如今,我只想洗清他一身罪孽。”
“可他犯的错太大了,即便我开创药灵谷,行医济世,为他积攒功德,比起他身上沾染的鲜血,背负的冤魂怨念,依旧是杯水车薪,千百年都化解不了。”
白无商嗓音沙哑,散在夜风中。
“他小时候说怕下地狱,连被人剥皮下锅的兔子都要费尽心力救活,承担了这么多业障的他,在地狱里一定很害怕,很难熬,所以我需要一个人,”
白无商看向顾末泽,他那张不管在说什么,始终笑着的嘴巴张了张,像个吃人的恶鬼。
“你乖乖让我把紫修的万千罪孽转移到你身上,救他出无间地狱,如何?”
“好。”顾末泽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