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整条街行人尽数散去,身着蓝底白纹天宗弟子守在四周,还有些灵宗弟子混杂其中。
牧清元等人立在门口,面色凝重。
揽月城主正巧不在府上,出城迎远道而来楚柏月,楚家主赶来倒是件好事,他修为高深,足以主持大局。
但等他赶来,还要些许时间,不知里面情形如何。
大阵布好后,牧清元沉吟片刻,下决心道:“七师叔在里面,先进去救人。”
其余弟子立即聚拢过来,剑刃出鞘,楚柏阳见状与灵宗同门一并走来,冷哼了声:“是你师叔,不也是顾末泽师叔么,难不成他真敢做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
牧清元瞥了眼他,并不作答,青霜剑开路,大门被一剑轰开。
众人涌入。
酒楼内一片寂静。
空中飘荡着细小尘埃,昏暗光线笼罩在高悬楼栏,其间两道身影宛如耳鬓厮磨般,亲密地贴在一起。
细看之下。
身形清瘦青年坐在木栏上,乌发散乱,一只修长手扶在他细瘦腰身,隔着层单薄衣料,拇指紧扣。
他像是害怕极了。
身子在顾末泽禁锢下轻颤,玉白手抓住对方衣袖,指尖发白。
闯入众人愣住,只看了个背影,脑海中已忍不住描绘青年正面模样,许是红了眼眶,在无力推拒中低泣求饶。
不少年轻弟子脸颊烫了起来,有些无措地握紧手中灵剑。
似乎察觉到诸多目光,埋在青年颈间头缓缓抬起。
褪去血色眼睛望向一群不速之客,尽管俊脸满是不悦,但年轻男子眉间出奇没有戾气。
他扣住闻秋时后脑,按入颈窝。
“出去。”
顾末泽嗓音沉沉响起,像一只护食凶兽。
“再看挖了你们眼。”
众人:“......”
闻秋时几乎动弹不得,高空坠感让他心弦紧绷,仅存理智让悬着双腿没有缠上身前之人腰。
他抓着顾末泽,有些受不了了。
“放我下来......”弄死你。
闻言,顾末泽扣住他细软腰肢手又紧了紧,像要人揉进骨血里。
“不放。”
话语落下,他发现怀里人轻咳一声,气晕了。
***
闻秋时从客栈醒来,扶着额头坐起身,左手还紧攥着小片衣布。
“他人呢?”
床边堆了一群弟子,闻秋时松开被捏皱碎布,“这是什么,让顾末泽滚过来。”
刚苏醒人嗓音沙哑。
纵使充满怒气,听着也无任何威慑力,反而透出一抹脆弱感。
听得人心都软了。
“这是顾末泽衣物,抱长老回来后,长老扯着他衣袖不撒手,他待了会,撕下这物走了。”
张简简蹲在床边,扬起清秀脸颊,“长老莫气,顾末泽行为向来乖张,此事已禀报宗主,宗主定会为长老主持公道。”
闻秋时一顿。
原主宗主大师兄知晓了,会如何,都是千年老狐狸,他不可能像眼前这些年轻弟子般毫无察觉。
闻秋时皱了皱眉,找顾末泽算账心思压了下来。
他如今没有修为,又身无分文,对大陆一切都不熟悉,身份暴露无处可逃。
闻秋时掀被下床,决定出趟门。
半个时辰前乌云散去,午后天气重新恢复了炎热,闻秋时出客栈没一会儿便汗如雨下。
他左手搭在额前,四处张望,忽然感到从东边吹来了一阵风。
打在脸上,带着丝丝冰凉。
闻秋时微眯起眼,仰头朝东街望去,只见半空飘着数道灵符,淡芒划过,化作一缕缕凉风。
闻秋时脚步一转,往东街走去。
之前他还在纳闷,听闻总符会坐落在揽月城,此处是修真界所有符篆师向往之地,怎么在城内一张符没见到,原来都聚集在东街。
从街口望去,两侧立着各级符篆师,摆放着品级不一灵符,前来买符修士络绎不绝,整条街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闻秋时方才所见灵符,出自一片专供人练符区域,里面备有纸笔朱砂,缴纳灵石即可进去。
此时烈阳高照,热浪围城,绝大多数符师都选择了解热灵符。
闻秋时心有些痒。
他摸摸余下灵石,踌躇片刻,大步迈入其中。
结界内凉爽许多,风符、水符、冰符漫天乱飞,闻秋时找空位期间被一张水符击中脸,好在这符威力不大,权当洗了洗脸。
他找到一处空位,视线落在面前书案,抬手触上符纸,心头一下热了起来。
结界内,纸笔摩挲声唰唰不停。
掷向半空各类灵符光芒交错,在烈阳下,喧闹无序进行着。
闻秋时拢起常年披散乌发,用一条淡青发带束起,轻垂背后,一张被几缕发丝遮挡脸颊,完全露了出来。
街道人群中,不放心地跟着闻秋时众弟子,视线朝结界内透去,在众多练符者间一眼寻到人。
无他。
他们长老混在其中,出众外貌过于吸人眼球。
青年露出细长脖颈,白得晃眼。
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