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中途电话响了两次也没来得及接。
雪天路滑,梁殊刚开到医院门口就看见前面又发生了九车连撞,人都是头破血流从车里拉出来的,她心头一凛,动作又快了不少。
梁殊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楼宴之的助理严江,看样子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的。
外面仍然在飘着大雪,梁殊停了车就一路跑过来,围脖松松垮垮地挂着,头发上白花花地落了一片也没来得及清理。
看着有些狼狈。
但此时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见了严江开口就问:“你们楼总呢?他怎么样了?”
“被院里安排在楼上观察室了,事故挺严重的,楼总整个手臂都打上了石膏,身上也有擦伤,家里医疗团队已经往这边赶了,但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那司机呢?”
严江吞吞吐吐,最后说了句:“没有司机……”
“去飙车了?”梁殊皱眉。
严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赛车,场地除雪没做好,不然以楼总的技术也不会出事。”
严江见梁殊的脸色明显黑了,果断闭嘴不再多说。
梁殊:“带我上去看看。”
“好。”
观察室就在二楼,医院里人满为患,给楼宴之的是一处狭小的单人间,隔着病房的玻璃窗,梁殊难得看到了有些虚弱的楼宴之。
他此时的模样与往日大相径庭。
身上的衣服扯碎了几道小口子,手臂已经被石膏包裹的像粽子,额头上隐约也能看到红肿,靠在简陋的病床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殊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也没抬头。
“家庭医生什么时候到,今晚不回老宅,直接回城南别院。”
严江有些为难:“可是老宅那边刚电话催了让您过去……说、说只伤了胳膊又不是不能走。”
楼宴之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戾气。
却意外地看见站在严江旁边的梁殊。
楼宴之眼中暗色渐渐褪去:“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楼大少爷是怎么赛车把手赛断的。”梁殊没好气地说着,人已经走到病床前检查楼宴之的伤口了。
说他是少爷。
楼宴之接着就一副少爷的样子靠在那里。
“没回槐江?”
“排课排到昨天半夜,也要有时间能回才行。”
她不信裴敏安排的那些课没有楼宴之授意。
老师人都去新疆旅游了,被临时叫了回来,除了楼宴之,她想不出别人能干这种事。
楼宴之:“阿姨放假回老家了,严江晚上飞机回云台,你今晚和我回城南?”
“好啊,照顾人我在行,不过楼少爷准备花多少钱雇我?我现在出场费可是不少,还耽误我回家过年,怎么也要再来一笔补偿款才行。”
楼宴之倒是豪气:“随你开价。”
楼宴之的大概情况严江刚刚一路上都和她说了,连和家里闹不和这种隐晦的事都提了一句,有卖惨的嫌疑,但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今天能留下。
她本也没打算留他自己在城南自生自灭,但有随意开价的机会,她哪里会错过。
梁殊:“一个月假期,我没进组的其余时间随意兑现。”
楼宴之:“成交。”
三个小时后,梁殊陪着楼宴之回了城南别院。
等到了地方,梁殊也没消停,严江急着走,还没处理好的事情就丢给了她,她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给福利院那边打了电话说今天自己不回去了,这边赛车场地老板的电话又接了进来。
问楼宴之差点撞翻的那辆跑车怎么处理。
梁殊拿不定主意问楼宴之。
楼宴之不像是和她说跑车,倒像是在和她说垃圾。
只丢了两个字给她:“扔了。”
话筒里的老板也听到了,磕磕巴巴地问:“真、真扔了吗?”
梁殊无奈:“先送去修理厂吧。”
“晚上吃什么?”
梁殊说完这句想起楼宴之在吃食上是出了名的挑剔,又补了句:“说不出什么名堂等我做好了就不要挑,我不做第二次。”
“翡翠鲍鱼、清蒸花蛤、水爆肚、牛肋排和清炒时蔬。”
楼宴之报起菜名都不犹豫,到这种时候来还讲究上了做法:“牛肋排要七分熟,水爆肚火候轻一些,时蔬不吃胡萝卜不吃菜根只要菜叶,鲍鱼用今早空运来的那些。”
楼宴之:“对了,医生说不宜饮酒,那就喝点南瓜羹吧。”
梁殊心想,这人还真是没什么事,能吃能喝的。
梁殊:“阿姨是怎么忍受你这些要求的?”
楼宴之:“高于市场价三倍的工资。”
她一时语塞,突然觉得自己的报酬要少了。
梁殊在城南别院住的时间不算少,但厨房基本没进过。
楼宴之在的时候阿姨全勤在这边做饭。
就她自己在的时候,她不叫外卖也是随便泡碗面吃,没那么讲究。
虽然不常进厨房,但她会做饭手脚也麻利,忙到了傍晚,楼宴之要求的菜一样不落的做好了,还加了两道自己爱吃的。
菜都摆上桌,就只剩下锅里还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