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求救的信号,关铭抿着唇笑,起身对她伸出手朝众人介绍道:“施念,身份你们都知道了,还在努力把这重身份更近一步,你们别把我的人给吓着。”
大家都笑了起来,突然僵下来的气氛逐渐化解了,关铭身边的一个兄弟主动站起来给施念让了座位。
关铭把她拉到身边对大家说:“路上没把人照顾好,让她生病跟我跑了一路,上午赶到这就先让她休息了。”
看似一句不经意的话,却无形中替施念解释了缺席的原因,倒是把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来,让别人很难对施念的晚出现有任何想法。
关铭从左依次给她介绍,他的老同学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在海外发展,这次过来基本都是携家带口的,伴侣也都来自各个不同的国家,或留学时认识,或后来工作中交往的。
关铭每介绍一位,施念便客气地和对方交流几句,为了尊重对方的伴侣,施念用他们的语言和对方交流,她的语言切换自如,让人惊讶的是有位同学的夫人是塞浦路斯人,施念可以用土耳其语简单地和她沟通。
原本还挺陌生的场合,在关铭耐心地介绍下,施念逐渐和大家热络起来。
她身上是莫兰迪色系的搭配,随意舒适,不会给人很强的攻击性,却又显出一种高级的时尚感,加上她妆容清淡,上午才泡了汤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浮现些许滋润过后的红晕,给人感觉温柔中透着清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设计师,她懂得怎么运用外在的形象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一圈下来介绍到卓菲的时候,关铭没有跳过她,依然像介绍其他人一样告诉施念:“卓菲,在华尔街做投行。”
然而桌子底下,他将施念的手攥在了掌心,紧紧地握住。
施念知道他在意自己的感受,碍于情面不可能跳过不介绍,又怕她会介意。
施念任由他握着,纵使内心有着细微的变化,面上依然挂着笑意,没想到卓菲先朝她开了口:“久仰大名,我和William是老朋友了,之前听他提起过你,只是没想到你是关铭的…”
她笑了下没再接着说下去,纽约圈子就那么大,同在华尔街做事,卓菲和靳博楠认识,施念并没有感到讶异,大气地说了句:“回纽约有机会到我那坐坐。”
卓菲也客套地应下这句邀请。
施念似有若无地用余光去瞄关铭,发现他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指,左臂搭在她椅子的靠背上,好整以暇地掠着她,嘴角还挂着若影若现的笑意。
施念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都白担心了,虽然环境是陌生的环境,人也都不认识,但是有关铭在,再难的场面也能让她舒适地待着。
那位来自塞浦路斯的女人知道施念还没吃,给她端来了沙拉,另一边关铭的一个兄弟问她身体怎么样了?需不需要预约医生来瞧瞧?
施念告诉他已经退了烧,就是有些乏力,没有大碍,他们的热情倒是超乎了施念的想象,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自己会显得格格不入,后来才发现在他们面前,自己年纪偏小,他们都挺照顾她的。
只不过她来晚了,他们BBQ已经结束了,关铭担心她吃冷的会不舒服,探身站了起来说道:“我去给你搞点热乎的过来。”
旁边人都有些诧异地瞧着他自己跑去烤炉边,弯腰点着碳料,这些事情关铭以前是从来不会亲自动手的,大学那会,他活得不羁洒脱,身边多的是围着他转的人,就是最落魄的时候,他关少在外面依然是潇洒的,何曾为了照顾一个小姑娘弄得一手黑灰,看得老同学们不禁觉得好笑,有同学扯着嗓子调侃他:“因果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姜琨翻译给那些来自国外的伴侣们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笑了。
关铭也不恼,依然自若地弄着烤炉,用他的美式腔调回道:“身边有个疼爱你的人,哭才有点意思。”
话是出自玛格丽特·米切尔笔下,他引用而来再明显不过,有个想疼爱的人,做什么都是有意思的。
卓菲低下头端起面前的啤酒,坐在另一边上学时和卓菲要好的姐们对着关铭喊了句:“多烤一份啊,菲姐刚才也没吃。”
施念没说话,脸上依然挂着淡笑,卓菲瞪了那个来事的姐们一眼,那姐们不再说话了。
关铭倒是从容不迫地将东西烤好,看了眼姜琨,姜琨立马会意,站起身说道:“我来给卓菲师姐服务,你们还有谁想要的,赶紧的啊。”
关铭便端着烤好的东西走回施念身边,卓菲大概觉得不太好意思,将面前一盘焦糖果干往右边推了一下,正好推到关铭不远处。
从前上学时关铭每次泡在图书馆都会随身带一把这种果干,无聊乏味的时候就扔个到嘴里,卓菲过去问过他为什么总是带着这种果干在身上,他回得也很干脆“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关铭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眼皮低了一下,但施念发现他自始至终没有碰那个盘子里的东西,而是转过头对她说:“注意烫。”
施念有些心不在焉,的确烫了一下,下意识去拿手边的饮料,关铭直接夺过她的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冷的给我喝,我去给你换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