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心兰感激地看着宁棠跟罗嫂子,几乎说不出话来,哽咽道,“中。”
于是罗嫂子把捡来的鲍鱼跟海参重新分配了一下,这样每人的桶里都有小半桶这样,曾心兰桶里的还多些。
罗嫂子看了一眼宁棠的桶,调侃道,“你就捡这么点东西回去,你们家三个娃不得闹翻天啊?”
宁棠摆摆手,“没事,大娃他们不敢有意见,有意见我揍他们。”
身后传来大娃幽怨的声音,“后妈,我都听到了。”
宁棠被吓了一跳,一看,大娃二妞三娃三个孩子齐刷刷地站在她身后,“你们三个啥时候来的。”
二妞鼓着脸道,“我们在那等了好一会都没看到你们过来,再一看你们都聊上了,就过来找你们了。”
原来是这样,宁棠拧了一把二妞的小脸蛋,“那是后妈错了行不。”
三娃趴在桶边,仰着小脸道,“羞羞脸,后妈你怎么才捡了这么点东西。”
大娃接嘴道,“就是,我们捡的可比你多多了。”
宁棠看了看三个小孩的小桶,里面装满了蛏子,收获不小呢,“行吧,这回算我输了。”
曾心兰是认识沈家三个娃的,笑道,“大娃,你们妈捡的东西不少,她是分给我了,所以桶里才剩这么点。”
宁棠道,“听到了吗,大娃。”
她跟三个小孩商量,“你们心兰婶婶今天捡的海货不多,所以我分了一些鲍鱼跟海参给她,可以不?”
捡的东西毕竟是拿回去一起吃的,东西的去向还是要给三个小孩交代一下。
闻言,大娃看向曾心兰,“心兰婶婶,你今天没捡到什么海货吗?”
曾心兰点点头,“嗯,今天我来得晚,就捡了几个鲍鱼,个头还很小。”
大娃想了想,提起自己的小桶,把里面的蛏子倒了一半在曾心兰的桶里,“心兰婶婶,这是我抓的蛏子,你带回去吃吧。”
二妞跟三娃也学着大娃的样子,把桶里的蛏子分给曾心兰,“心兰婶婶,我们的蛏子也分给你。”
曾心兰收了宁棠和罗嫂子的东西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连三个小孩都要分东西给她。
她连忙提起桶,想把桶里的蛏子倒回三个小孩的桶里,“不用,不用,蛏子你们自己留着吃。”
宁棠制止了她的动作,“这都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你要是拒绝就不好了。”
曾心兰低头,看到三个小孩都期盼地看着她。
她心头发软,总算妥协了,“那行,那我就收下了。”
三个小孩蹦得有三尺高,“好耶!”
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行人往回赶,走到岔路的时候,曾心兰跟宁棠还有罗嫂子以及三个小孩告别,她住的是另一个方向。
回去的路上,宁棠道,“这里海边真的遍地都是宝,以后干脆不用去买菜了,天天去赶海就行了。”
罗嫂子乐道,“哪有人天天赶海的,咱们军属院就我跟心兰常来赶海,我是闲不下来,心兰是生活所迫,咱们军属院的军属都很少有来赶海的,毕竟部队工资高,菜市场的海鲜又卖得便宜,大家都不愿意费那老鼻子功夫来赶海,辛苦一下午还不定能捡多少海鲜,倒不如花几毛钱去买打捞上来的新鲜海鲜。”
生活所迫?
宁棠委婉地问道,“心兰和齐营长的家庭条件是不是不太好……?”
不然也不会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衣裳,而且赶海捡不到东西还一脸焦急的模样。
若不是看到曾心兰一脸焦急,宁棠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鲍鱼跟海参分她一半。
“哪能呢。”罗嫂子又叹一口气,“部队工资高,又有补贴,齐营长好歹是个营长,一个月也有四五十块钱的工资。”
宁棠挑眉,那曾心兰还穿了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衣裳?
这齐营长未免也太抠搜了吧,对自己老婆也不舍得给买件好的衣服穿。
宁棠冷冷道,“齐营长真是抠门到家了。”
罗嫂子扯了扯嘴角,“抠?齐营长才不抠,他大方得很,只是不对心兰跟大虎大方罢了。”
罗嫂子缓缓道,“齐营长家有五个兄弟,齐营长是最大的一个,好不容易出息了当了营长,全家都指望着他那点工资贴补家里,听心兰说,齐营长每月领了工资就留十块钱家用,其余的都寄回家。”
“才四五十块钱,又不是四五百,哪里够那些人花用,偶尔那十块钱还得再寄个三四块回去呢,心兰都恨不得一毛钱掰成八瓣花,可家里还是一分钱都存不下来,她就只能从吃穿上省,舍不得割布做衣服,也舍不得去菜市场买海鲜,天天过来赶海。”
宁棠越听眉头越皱,真觉得这齐营长脑子进水了,光善待父母兄弟,就亏待妻子孩子。
说话间门,就到了家。
宁棠跟罗嫂子告别后,领着三个小孩进屋。
刚一进屋,就听到沈烈咬牙的怒吼,“你们四个还知道回来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那一瞬间门,宁棠仿佛回到了前世,沈烈围着围裙拿着锅铲怒斥她的模样,像极了她亲妈。
宁棠和三个小孩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气虚道,“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