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号,下午。
山岗村。
孙爱菊跟周银在家里剥花生,正是夏耕时节,家里的壮劳力都去田里干活了,家里只有她们两个在。
孙爱菊跟周银虽然不用去田里干活,但是手上也有不少活计。
两人都是干惯了农活的人,没一会就剥了一筐花生。
孙爱菊刚准备站起来捶捶腰,就听到院子门口传来自行车的铃声,“有人在家吗?”
孙爱菊赶忙迎了出来,“有的,有的。”
邮差小哥下了自行车,从后座翻找了一下,递给孙爱菊一封信还有一个大包裹,“给,你家的信和包裹。”
孙爱菊接过来,跟邮差小哥道了声谢就进了屋。
周银看她左手拿着信,右手提着一个大包裹,忍不住撇撇嘴,“军子又给你寄东西了啊,算算时间还没到日子吧。”
宁军在西境当兵,每月都会雷打不动地给孙爱菊寄工资。
孙爱菊打了个哈哈,没应周银的话。
她也很迷惑,按理来说还不到宁军寄工资的时间,况且宁军每次寄工资都是寄一个装存单的信封,像这样还寄一个大包裹来是从未有过的事。
孙爱菊把包裹放在桌上,看了一眼信封的邮戳,惊讶道,“不是军子寄的,这封信是从海浪岛寄来的。”
“海浪岛?!”一听信是从海浪岛寄来的,周银花生也不剥了,用围裙擦干净手,从孙爱菊手上把信抢过来,眉开眼笑地道,“一定是我们家宁雪寄来的。”
她没上过学,不识字,抢信只是一时兴起,拿完了又扔在桌上,“算了,我先不看。”然后就翻起了包裹。
见状,孙爱菊把信拿过来。
孙爱菊小学毕业,也上过扫盲班,是识得字的,她把信展开,细细地浏览了一番,看到宁棠说她在海浪岛过得不错,孙爱菊笑着点点头。
等看到最后一页信纸,宁棠写了寄了海产,还细细描写了海产的做法,孙爱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宁棠不会做饭全家上下都知道,而且以孙爱菊对自家闺女的了解,宁棠还没有细心到这个程度,那这海产的做法是谁告知的不言而喻,。
看来两口子的感情不错,孙爱菊总算放了心。
在孙爱菊看信的同时,周银也把包裹给拆开了。
马鲛鱼干、干鲍鱼、鱿鱼干、虾米……满满地堆了一桌。
周银回想起苏俊彦临出门前跟她保证过,到了海浪岛,会寄很多很多海产过来,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这肯定是我们家姑爷寄的。”
“哪来这么多东西?”门口突然传来宁为国惊讶的声音。
他跟宁为党、宁德三人扛着锄头干完农活回来,刚一进屋就看到一桌子的海产。
孙爱菊笑道,“你闺女从海浪岛寄来的。”
周银一愣,问道,“不是宁雪寄的?”
她怀疑地看了孙爱菊一眼,从孙爱菊手里拿过信,拍到宁为党怀里,“你读下信。”
宁为党把信念了出来,末了道了一句,“是宁棠寄的。”
周银这才不得不信了,她沮丧地坐在一边,讷讷道,“咋就是宁棠寄的呢……”
“那宁雪呢,宁雪有没有寄啥东西过来?”宁为党扫了一眼桌上的海产,问道。
孙爱菊也不好明说宁雪啥也没寄,这些都是宁棠寄的。
看孙爱菊不说话,宁为党猜到宁雪什么都没有寄。
他忍不住迁怒于宁棠,不满道, “宁棠这丫头真是,写平安信也不知道替她堂姐也报个平安。”
宁德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我姐跟堂姐都嫁人了,哪怕在一个岛上也是两家,你让堂姐咋替我姐报平安,不就写两封信,能费多少邮费。”
宁为国皱眉道,“宁雪的信说不准过两天就到了,到时候你想知道啥信上都有。”
宁为党一向不敢跟宁为国顶牛,闻言只是讷讷地对周银道,“赶紧把这些海产收拾一下,咱们晚上做海产吃,尝尝海浪岛的海鲜。”
周银不情不愿地应了。
这些海产都是宁棠寄来的,信上虽然说是给一家子的,但宁为国跟孙爱菊肯定占大头。
一想到这,小气的周银就窝火不已。
*
海浪岛
七月十六号,下午三点半,罗嫂子上门,“小宁,我要去赶海,你去不。”
“赶海?”宁棠眼睛一亮,“是去捡上次你捡的那些藤壶吗?我去我去。”
上回罗嫂子给她分了一袋,虽然壳比较难剥,但味道十分鲜美,她吃了一直念念不忘。
再加上,上次她想去海边,但是被宁雪拦了一下,就没去成,后来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她也把去海边的事给忘了,现在有机会了,可得好好去海边玩耍玩耍。
罗嫂子笑着摇摇头,“藤壶吃起来才多少肉啊,塞牙缝都不够,这次去赶海,是去捡鲍鱼跟蛏子的,七八月份海水升温,鲍鱼都游到了浅海处,这季节它们肉质肥美,正是捕捞的最好时间,要是咱们运气好啊,还能捡到海参。”
听罗嫂子说能捡到鲍鱼蛏子,宁棠顿时口水直流,再联想到葱烧海参,她赶紧问道,“为啥要运气好才能捡到海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