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松口气,轻手轻脚往前走,爬到副驾的位置,对司机座上的封真抱怨:“把心爱的人推给别人,还怕他被拒绝的感觉,你不懂!”
拿出腰间的数据屏,挑着眉看上面检测到的各项数值,荷尔蒙那一项扬得最高。
真是,人形那啥不外如是!
封真咧嘴一笑,獠牙筑巢,岂能等闲考虑?
她手伸出窗外挥了挥,启动车,跟着前车往山里面开去。
边区和荒区,一字之别却是天壤。
若说边区是荒芜,冷清和不安全的,那荒区是彻底的蛮荒,没有任何人气。
车一进入山谷,周围立刻安静下来,除了偶尔的鸟兽叫声,俨然进入了原始之中。
若非头车有土能力者在修整路,只怕全部人都得下车开荒推车。
周黍承受颠簸,忍耐着褚子高逐渐浓烈的气味,偶尔睁眼,就能对上他恰好抬起来的蓝眼睛。
一开始,她以为是巧合。
毕竟他面前的小桌上摆了地图,也偶尔接电话,看起来公务繁忙的样子。
而锁链,也乖乖地瘫在两人之间的座位上一动不动。
然而多几次,周黍发现,只要她眼皮颤动,锁链就很微小地震一下。
紧接着,褚子高就抬起眼睛,正撞上她的视线。
也就是说,他一直关注着她,没有遗漏她任何微小的动作。
周黍被看得久了,就无所谓了。
她睡够就睁眼,看一会儿车窗外蛮荒的山景,各中惊飞的怪鸟,还有隐约能见的观察岗哨。
看得累了,打个小哈欠,抱着胳膊继续养神。
直到半下午,车顺着玉屏盆地的边缘抵达比较深入的位置,快到目的地了。
就伸手,将蹭得毛乱的头发梳了梳,束头发的头绳不小心弹了出去。
那锁链立刻站直,接住头疼,很讨好地递给她。
周黍看一眼锁链,再看一眼褚子高。
他十分坦然地回看她,锁链往她的方向挺了挺。
她接了头绳,将头发扎好,站起来,换去褚子高对面的位置坐下。
小桌只有不到五十公分的宽度,两人的膝盖不可避免地触到一起。
褚子高的腿动了动,给她让出位置。
但若换个角度看,他几乎是完全拥着她的姿态。
周黍抓起肩膀上的锁链,拍在小桌和小桌上铺开的地图上:“管管它。”
黏黏糊糊,实在讨厌。
褚子高情不自禁地将身体往前倾:“管不住,也不想管。”
话说着,血牙又要出来了。
他颈项上冒出另一根锁链,拿了针管往皮肤里扎,随着药液渐渐注入,血牙又慢慢缩了回去。
这个过程中,他往她的方向靠:“只有长久相处才能缓解。”
锁链一扬,针管准确地落在一米开外的垃圾桶中。
随着这声,副驾上的杜若不可置信地看着原本缓慢爬升的各项指数,以直线往上飞速。
就这指数浓度的荷尔蒙,褚子高能忍住不扑上去,真的是自制力之神了。
不由得叫苦,周黍要再发散魅力了,她和封真只能下车——
然而,周黍对褚子高本人根本没有关注,视线落在地图上,露在最上面的部分,正好是玉屏盆地周边。
她能看懂山形地貌,但不明白上面的军事标记和术语,就道:“现在什么情况,给我讲讲。”
锁链滑开,撑出桌面,将地图尽量展得更大。
三道明显的布防出现,牛头水库临近的深谷赫然被长长的防卫线护在最后。
然后依次缩小挺进,直到玉屏盆地的最中央。
但更南方,有无数细小的红色记号;
锁链拉着地图展开,那些红色记号遍布整个南方,直入最南的荒区深处。
再往山脉的左右看,零星的记号也有,而且全用小小的箭头标识,不约而同地指向盆地中央。
靠近南兴区和希望区的地区还好,红圈和箭头的路径上全是荒山野岭。
偏北方的那些安全区,不少红圈和箭头却要跨越边区和荒区的交界处,甚至有靠近城镇的——
周黍皱眉:“这是被你引诱的兽群动向?”
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几条分明的动向线移动,直到周黍搁在地图上的手指。
褚子高抬眉道:“这是没有你配合的情况下,我能影响的范围。”
按照比例尺计算,已经好几百公里了。
她将手让开:“你计划多长距离?”
褚子高的手继续往侧面滑,沿着锁链拉开的方向,直到最北的北都安全区:“这里!”
从南方贯穿中轴线直抵北方。
周黍刚才的估计还少了,根本不是跨越荒区和边区的边界,也不仅仅会有城镇波及,根本好几个安全区也在范围内。
这人疯了,大批野兽嗅着味道疯狂往南来的时候,沿途的人能落得着好?
怪不得城卫军对巡夜军的动向层层防备和监管,这些獠牙根本就是杀疯了的疯子。
褚子高明白她的不以为然,道:“这一路上,驻点的巡夜军会负责回防和引导。”
只要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