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黍设局,要将狼哥一干人瓮中捉鳖,顺便杀鸡儆李家。
她跟邱山联手,想将声势搞得浩大些,既震慑暗处盯她的人,也干脆将去青叶县城的路肃清一遍。
还特别请崔烬通知秦云榛,初八之前不要回镇上,免得打草惊蛇,鱼不进洞了。
从年初一到年初四,一片平静祥和。
蘑菇的产量稳中有升,小金库的存款越来越多,徐楠天天打电话跟她畅聊开厂的事。
到初五那天,整个小镇都热闹起来,看李家的新娘子出嫁。
周黍跟着人群去看热闹。
敲锣打鼓,红色的汽车和枣红色的骏马。
新娘子喜欢车就坐车走,新娘子喜欢马就骑马离开。
但因为新郎官年级太大,不能颠簸,是坐车的。
当满头白发的陈庆元下喜车时,有小孩子忍不住问:“不是说新郎官吗?怎么这么老?”
嘴巴立刻被大人捂住了。
陈庆元没生气,笑着整了整胸口的大红花,对身边人道:“给大家散喜糖和红包吧。”
无数糖果和小红包散出来,人群哄抢。
周黍被金澈塞了几个,拆开吃的时候,对上陈庆元的目光。
老头子满面皱纹,虽然笑着,但眼角下拉,有种豁出去的戾气。
周黍顿一下:“恭喜,老先生终于得偿所愿。”
可以拉着李家搞事了。
陈庆元向她一拱手,客气道:“谢谢,希望我所愿的事成后,姑娘也能得偿所愿!”
周黍皱眉,这客气话有点不伦不类,明显想搞的事不小。
鞭炮声起,新娘出门,风雪也停了。
可几百公里之外的松木林海中,却寒风呼啸,雪大团大团地往地下砸。
林烨躲在雪洞里,希望能短暂地休息几个小时。
这几天,他不停地释放周黍的血液提取物,一开始确实成功地迷惑住褚子高,令他更改了前进的方向。
但在一天前,他突然坚定地调转方向,直奔青叶县而去。
更可怕的是,他开始反向追踪林烨。
林烨本身受伤,又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压榨精力,即便獠牙的强悍身体也扛不住了。
他只是一个短暂的恍神,褚子高便鬼魅一般出现,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拎出藏身之所。
他虚弱地挣扎:“哥,是我!是我!我是林烨啊!”
褚子高的面容僵若冰雪,身形坚若磐石,明亮的蓝眼睛有执着的光芒:“我知道是你,但你一直误导我,让我绕远路!”
手用力,几乎将他喉咙捏碎,威胁道:“不想死的话,就不要阻止我去找她!”
胳膊一甩,将他砸向山崖,又跌落冰雪中。
林烨艰难地爬起来,他既不能让周黍死,而拖累褚子高,更不能让褚子高见到她,彻底沦为被血主支配的可怜虫。
可他再也坚持不下去,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周黍又做梦了,依然是那双蓝眼睛。
这次更清晰,威胁的感觉更重,驱逐了好几次才驱散。
她醒来便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只能去大棚里照看种植箱来分神。
邱山取笑道:“姑娘,你拿着剪子走来走去,是准备今天亲自出马,红刀进白刀出吗?”
周黍才意识到,今天就是初八了。
方家几口,包括年后新聘请的几户雇工,已经干完上午的活,都去李家等着吃席面了。
李家的婚宴,请了全镇人,但也分了内外。
雇工的摆在外面搭的棚子里,邻居朋友请进主楼外的台沿,而至亲和长辈才进主楼的内堂。
至于周黍,因为必须等每天的蘑菇出货完毕,收了应收的款项,临近中午才会去李家。
狼哥搞她,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所以,该来的人应该来了。
周黍放下剪子,看看周围道:“少废话,你赶紧躲好吧!”
还有他那些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下属。
邱山爱玩,对她一笑,有些恶劣道:“有人来了!”
身体在周黍的视线中消失,但依然站在她身边。
周黍以为是狼哥跟他那一帮渣滓到了,好整以暇地迎接,然而推了大棚门的却是金澈和李美。
两人都穿了新衣服,一脸轻松的表情:“黍姐,忙完了吗?那边的席要开了,你得快一些了——”
流水席,当然是吃头排最好,吃二排三排,菜凉了不说,味道也不好了。
李美特别道:“黍姐,给你留了内堂的座位,大家都在等你。”
周黍已然是四槐树镇最受欢迎的传奇人物,
可周黍的脸色变了,也终于明白自己疏忽了什么。
她打发走家里的雇工和方家人,给搞狼哥让出了空间,但忘了交待这俩个小的别来找自己。
偏偏邱山犯贱,还在她耳边恶劣地挑拨:“你猜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来找你?还是故意掐着点来,其实拖累你,跟那些渣滓打配合?”
她立刻呵斥:“你闭嘴!”
李家不蠢,就算设局搞她,也不会再多事地派李美来涉嫌又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