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意口中,也不知道是吐出去还是咽下去。他与冲天辫对视了一眼,问:“你是人是妖?”
冲天辫想了想,说:“应该是人。”他说得有点不太肯定。
谢小意:“那……”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少年谢棠,“那只狐狸是……?”
冲天辫坦然地说:“我不认识他。”
谢小意震惊:“那他叫你弟弟,你叫他哥哥。”
冲天辫不太明白这个逻辑:“我娘说,见到年纪比我大,就要叫哥哥。”
谢小意:“确实有道理。”他又发出了一个疑问,“那这个院子是你家?”
冲天辫伸手指了指隔壁:“我家在隔壁,这里一直没人住。”
这时,从隔壁传来一个妇人喊声:“臭小子,还不快点回来!”一听声音就知道十分彪悍。
冲天辫缩了缩脖子,一句话不敢说,赶紧跑了回去。
谢小意摩挲了一下碗沿,突然觉得,这些长得和他有些像人,可能不是巧合。说不定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阴谋。
思及此,他放下了碗,也去了后山。
只是狐狸属于山精水怪,一入山林,犹如群鱼进海,无影无踪。再加上狐妖背靠山水地势,行踪更加隐蔽。
谢小意按照痕迹追到半途,线索就断了。不仅如此狐妖没找到,连卫凌霄也没见着。他停了下来,看了一圈周围歪脖子树,想了想,换了个方向钻了进去。
进到歪脖子树林里,沿着蜿蜒小路走了一阵,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处山洞。
山洞前立着一块石碑,上刻——洞天福地。
谢小意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山洞里别有洞天,里面堆着各种各样破烂,有坏了纺车、有摔碎玻璃瓷器、还有各种缺胳膊少腿娃娃。
山洞主人将这些东西当作宝藏,堆放在了一起。
谢小意嫌弃地踢开了一只布娃娃,朝着更里面走去。
在山洞最深处,躺着一个身体庞大白猫。它整个身体有床榻这么大,肚子软绵绵,比得上上好地毯。它半躺在那里,待走进一看,发现它用上肢灵活按着纺织机,正在织布。
看到这个画面谢小意:“……”
白猫可能是织布织累了,停下来休息了一下,一扭头,看见了站在门口谢小意,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先快一步,整个人哦不,整只猫都炸毛了,背部高高拱起,做出了防卫姿态。
“你来我这里干嘛!”
谢小意真诚地说:“来看看你。”
白猫不假思索地说:“我不信!”
谢小意:“真。”
白猫:“我不欢迎你!你一来准没好事!”
上次谢小意来找他借了一缕妖气,准备伪装成被妖怪杀死模样来诈死。它没多想就给了,可好巧不巧,给了没两天,不知为何,凌霄君突然发病了,朝着九州十万大山挥出了一剑。
一剑荡九州。
九州恶妖坏妖全都在这一剑下化作了齑粉。
白猫是从未害过人善妖,可人生在世,谁没几个作奸犯科亲戚朋友。这下死了几个亲戚,白猫不敢惹凌霄君,就把锅都扣在了谢小意头上。
谢小意看着这白猫上蹿下跳,生怕它把山洞给挤坏了,连忙举起了双手:“我就来问你个问题。”
白猫警惕地说:“你就站在那里别动。”一人一猫僵持了一会儿,它见谢小意确实没动,这才趴了下来,用爪子蹭了蹭胡须,“说吧。”
谢小意:“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只狐妖?”
一边说着,一边用灵气在半空中绘制出了狐妖模样。
这白猫在这方山川盘踞多年,本事没什么,但消息最为灵通。
有道是鼠有鼠道,来它这里打探山精水怪消息准没错。
白猫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没印象,是只陌生妖。”
谢小意:“它进了你地盘,能帮我找找吗?”
白猫尾巴甩了一甩,冷哼了一声。
谢小意明白了,从乾坤袋中翻了一下,掏出了许多不用破烂放在了地上。这些都是损坏灵器,给人人都不要。
可白猫最喜欢收集这些,看到眼睛都直了,可碍于谢小意“霉运”,它不敢上前,观望了一下以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尾巴,把这堆破烂圈了过去,如获至宝一般抱在了怀里。
拿了东西就要办事,白猫闭上了眼睛,半响,再次睁开。
“死了。”它说。
谢小意:这动作也太快了。简直就是当场击毙。
事情办完了,白猫正要打发人走,好像有看到了什么,“咦”了一声:“你和凌霄君一起?”
谢小意赶紧分清关系:“纯属巧合!”
白猫舔了舔爪子,含糊地说:“到底朋友一场,我劝你一句,最近离凌霄君远点。”
谢小意:“那肯定……”
白猫:“凌霄君刚刚突破,心境不稳,有群人想要坏人心境,害人性命。”
谢小意:“……啊?”
伪装成他模样来搞凌霄君心态?
谁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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