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其实他伸手帮忙,还是看阮一书和方毅斌比较顺眼,不然他才懒得管这些闲事。 沈川打电话的功夫,丁诗倚和吴鸿宇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院子中间倒是水龙头,可已经拧不出水来了,哪有什么水井。 沈川说道;“不是有后院儿嘛,过去看看。” 在正房和偏房之间,有个小月亮门,三个人通过月亮门来到后院,他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也一直没有注意邻居的情况,发现地方还不小,除了私建的四五间房之外,还有一处共用的厨房。而水井,就在共用厨房旁边的墙角处。 吴鸿宇趴在井眼边往下看,丁诗倚恶作剧似的推了他一下,吓得这个家伙一声尖叫,双手死死扒着井眼边,引起丁诗倚一阵哈哈狂笑。 “胆小鬼!” 吴鸿宇一个翻身,坐在地上,对着丁诗倚一个劲儿的翻白眼:“你也二十几岁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丁诗倚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强忍住笑:“就是开个玩笑,我又没用力,就是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一个老爷们,胆子这么小。” 吴鸿宇没再搭理她,又是一翻身,扒着井眼边说道:“不要不要下去看看?” 沈川说道:“大晚上的,太危险了,再说,只是一口井,下不下去看,没有必要。” 丁诗倚说道:“既然不想下去,那就赶紧回去睡觉,这一折腾都半夜了,累死我了。” 三个人也没有在折腾,回去之后简单洗漱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沈川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老佛爷的声音:“你说回去看你爷爷的,怎么没回去?” 沈川拍了拍有些迷糊的脸:“太忙了,把这事儿忘了。再说,这都过去多少长时间了,你怎么才打电话问我?” 林美芳哼了一声:“你姐来咱家了。” “我姐?”沈川一愣。 林美芳说道:“沈丹!” 沈丹就是他大伯家的大姐,也是小时候经常欺负他的那个,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即使是沈丹嫁人了,不经常见面了,但感情一直没变。 只是,一提起沈丹这位姐姐,就不得不提他那位姐夫贾政刚。如果他沈川是个人渣的话,最少他还是个人,但贾政刚就得把人字去掉,就剩个渣了。吃喝嫖赌,偷鸡摸狗,就没有贾政刚不干的,而且这个家伙还喜欢家暴,只要心情不顺了,拿沈丹出气。重要的是,贾政刚还懒,懒的身上都长蛀了,家里的那几亩地,他都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都是沈丹在打理。等秋收了,交完公粮,多余的粮食拿到集市上换点钱,还没等捂热乎呢,贾政刚就全部拿走,不给就是一顿打,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等钱花没了,才能再次见到人。 可以说,沈丹结婚十多年,过的那不叫日子。沈川也没少收拾贾政刚,下手最狠的一次,把贾政刚的腿打断了,但一点用都没有。贾政刚确实怕他,可一点用都没有,该家暴还是家暴,而且是变本加厉,完全把被沈川打的怒火,撒在了沈丹身上。 沈丹不止一次提出离婚,但在九十年代的农村,一个女人要是离婚,真的会被唾沫星子淹死,何况还有个孩子,离完婚怎么办?所以家里人都劝,女人啊,只要日子能过,就凑合过吧,能不离婚就别离婚,最重要的是,贾政刚根本就不同意离婚,每次沈丹离婚的时候,都会被贾政刚打。 这种情况下,沈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他很想让沈丹离婚,但沈丹离婚了,孤儿寡母的怎么办?上辈子他一点能力都没有,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所以有些话自然不能说。至于沈丹真正跟贾政刚离婚,那都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他那个外甥女贾婷婷很争气,考上了京城政法大学。一年后,暑假回家第一天,就找上了贾政刚,很明确的告诉她老子,我考上政法大学,就是为了把你送进监狱,给我妈出口气。 这对贾政刚这个法盲来说,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甚至直接动手,给了贾婷婷两巴掌。直到贾婷婷起诉到法院,贾政刚收到法院传票的时候,才真感觉到害怕。四十多岁的人了,再折腾还能折腾几年,他心里自然有数,要真被那个不孝女送进去待几年,等出来之后,老胳膊老腿儿的,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得饿死?所以,他终于松了口,跟沈丹离了婚,然后贾婷婷什么都没让她妈拿,在民政局出来,拉着她妈直接去了火车站,一辈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不过沈川一直跟沈丹有联系,后来沈川来了京城,而且还呆了几年,跟沈丹一家子也经常聚会,那个时候,贾婷婷可了不得,成为了非常有名的律师,更是成为了京城最大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对他这个一直不着调的舅舅,非常尊敬。估计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小时候,沈川因为保护她和妈妈,经常跟那个混蛋打架。 “嗯?”林美芳没听到声音,嘀咕一声,“掉线了?” 沈川回过神来,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有两年多了,他居然一直没有跟自己的这位姐姐联系,真是够惭愧的。 “没有掉线,我是在想,她是不是又被打了。” 林美芳叹口气:“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半张脸都被打肿了,我看得都心疼。” 沈川说道:“离婚吧,跟一个垃圾过日子,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