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没见, 裴虹觉得叶昭似乎要比之前清瘦了不少, 虽然也完全没有听说叶昭在忙什么或者操心着什么东西,但不知怎么偏偏就瘦的这么快。
裴虹坐在副驾上, 侧过脸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昭:“你真的……没别的事么?”
“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比把你哄开心了重要?”叶昭笑着问裴虹。
这话裴虹不知道该怎么接,索性闭了嘴, 转脸看着窗外不停一闪而过的街景,耳边是叶昭用车载音响播放的悠扬的轻音乐,和之前的R&B形成了相当强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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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市的繁华与喧嚣远不止眼前所呈现的这般。
好在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或者假期,否则的话就算是已经接近午夜时分,但这街道上也照样能给堵的水泄不通。
再一次来到叶昭的画室, 裴虹发现里面的陈设竟然有了变动,原本的沙发被挪到了另一侧,而沙发后面的那面墙上则是多出了一幅崭新的油画。
画框是复古的木质雕花框,画下面立着一个简约的黑色落地灯, 轻盈的灯光照射在画面中白衣少年的身上, 让本来苍白的皮肤多出了一丝温柔的血色。
画面中的人,正是裴虹自己。
“你……”裴虹看了看叶昭, 又看了看画,然后再看看叶昭, 一时间词穷到说不出话来。
“前一阵子有人要出五十万买这一幅画, 我拒绝了,”叶昭笑着坐在沙发上, 似乎很高兴裴虹能一上来就跟自己讨论这画的事情, “与其卖给那些只想着挂起来给别人装逼的土老板, 倒不如留下来我自己欣赏,你说对不对裴虹?”
对个屁……
裴虹自己心里想。
叶昭画室里面沙发的摆放位置刚好能让坐下来的人以绝佳的角度观赏到这幅画,这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安排过的。
但裴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羞耻。
可能跟这画上自己穿的衣衫不整有关,可能跟察觉到叶昭在画中对自己的样貌做了细致的微调搞得自己有点女人气有关……说不好。
“我这十几年里遇到过很多很多的油画模特裴虹,多到数不清,”叶昭靠在沙发背上,脸上的表情要比刚才收敛了一些,笑容也不知为何渐渐消失了,眼神在裴虹和那副画之间飘忽不定,“虽然比起他们来说,你并不是专业的……”
“但你确是我遇到最适合我的。”
裴虹愣了一下之后,缓缓低下了头:“叶昭你不用哄我了……和你说过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当模特,再怎么哄也没用的,我心比秤砣还硬。”
本来还要煽情的叶昭听到裴虹这么说完之后直接就笑了出来,而后一脸绝望地看着裴虹:“你大晚上的找我来陪你,就是为了撅我啊?”
“没……不是。”
裴虹心里面当然不是想说这些,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就连裴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主动找到叶昭来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可能只是当时的脑子一热,心里面本来就没什么特别想说的,所以等到现在冷静下来了之后便一脸懵逼……
叶昭笑着站起身来,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了半瓶果酒。
在叶昭的画室里面,除了那些作画用的材料和休息时玩的游戏碟之外,剩下最多的应该就是酒了,各种国家的各种酒,像是收集癖一样的在那里陈列着。
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个月之间,裴虹甚至发现叶昭的画室里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酒架,上面的酒也不知道是按照年代还是种类,依次分了好几层。
裴虹对酒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在第一眼看到这个架子以及架子上的酒之后,裴虹脑海当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我靠这得多少钱啊。
“我听叶虔说你们马上就要季后赛了,准备的怎么样?”叶昭倒了两杯酒,自己拿起来一杯之后笑眯眯地对裴虹使了个眼色让裴虹去拿另一杯。
“……”裴虹没说话。
说真的,这并不是裴虹的职业态度不端正,只是有些时候,裴虹是真的打心眼里面想要彻底逃离出这个话题。
虽然他心里面也明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但哪怕一时也好,裴虹真的想彻底忘了自己肩上的担子和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叶昭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看到裴虹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叶昭便赶紧笑着摆摆手:“算了,我也不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说了也不会懂。”
裴虹知道叶昭是不想让自己为难,于是就从桌上拿起酒杯来,把半杯果酒一口闷了。
“要喝酒就换个度数高点的酒啊,”喝完了杯子里的,裴虹俯身坐在画室中间铺的地毯上,把空酒杯往茶几上一放,“喝水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昭闻声,眼神明显一亮。
回身从酒架上拿出来了一瓶哥丽尔卡摆在了裴虹面前。
裴虹定睛扫了一眼上面的外国字:“看不懂。”
“那不重要,”叶昭笑了笑,把酒打开之后没急着倒,反而是托着脸歪头看了看裴虹,“心情不好么?”
“嗯。”
裴虹只到,就算自己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