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所有人到场落座,大堂的后方,陈四爷掀开帘子走到了大堂中央,对在场几十号人抱拳,沉声开口道:
“今天我陈老四坐庄,各位江湖朋友信得过我到这里来,是给我陈老四面子,我陈老四的名声诸位想来听说过,能说的事儿看银子说,不能说的事儿,脑袋掉了也不会吐半个字。若非如此,也活不到今天。”
在场众人都是点头,有几人开口恭维了几句。
许不令抱着剑安静聆听,第一次参加江湖聚会,其实还有点新鲜感,也像模像样跟着点了点头。
陈四爷说完了场面话,便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开口道:
“跑江湖,得记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八个字,今天把各位叫过来,自然是有活儿。但这活儿不是所有人都敢接,因此得先说上几句,若是接不了的,出去在酒楼里住上几晚,我陈老四做东,好吃好喝伺候,等事情办完再离开,还望诸位不要多心。”
“都是老规矩,四爷不提我们也知道。”
“规矩就是规矩,再老也得说。”
陈四爷认真讲完规矩后,停顿少许,才沉声道:
“这次有性命之忧,见血的卖买,事后得歇一段时间,有没有命花都得看各位自己。不想接的兄弟,可以出去了。”
江湖办事基本上没有安稳的,直接点出来,是说这次的差事肯定要死人,惜命的别碰。
见血的卖买便是杀人,大部分江湖客,都是以帮走私的商贾押镖、当护卫、抢偷东西等事情谋生,真收钱杀人的是少数。
而杀人的卖买也有区别,暗中杀江湖人朝廷基本不管,杀百姓查的很严,杀官吏等同造反,事后官府追查的力度不一样。
陈四爷的意思,明显是说这次是买凶杀人后,而且杀的人非富即贵,事后必然被追杀。
听闻此言,十二张太师椅起身了大半个,后面站着的基本上全走了。
杨平也摇了摇头:“长安城是天子脚下,狼卫又无处不在,我这有家业的做不了,去外面等着了。”话落便起了身。
宁清夜不喜欢收钱杀人的事儿,也准备离开,只是肩膀被一只手按住了,她回头看了眼,便没有再说什么。
诺大厅堂很快只剩下了不到十人,无一例外都是精悍之辈。吴忧、薛义两人一伙儿,许不令四人一伙儿,还有三个江湖客也是一起的,都是蒙面遮掩着相貌。
陈四爷对领头的宁清夜、吴忧、还有三个江湖客都了解根底,觉得没问题后,抬了抬手:
“几位都是老相识,坐下吧,我陈老四也只知道这么多,剩下的事儿让主人家自己说。”
话落便起身走出了仁义堂,为了防止金主的消息被透漏,仁义堂附近清了场,所有铁线门的弟子都在外围街巷严防死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现在还留在大堂的,都是曾经杀过官或者和被朝廷通缉的江湖悍匪,各自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让诺大的厅堂显得有些压抑。
许不令坐在宁清夜和钟离楚楚的中间,也在暗暗琢磨要杀什么人。
踏踏踏——
等了片刻后,脚步声从大堂后方响起,几个喽啰吃力的抬着大箱子走了出来,在大堂中央放下,打开后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银锭,足足有十箱。
在场几人明显坐直了几分,连宁清夜都微微眯眼,显然没想到主家这么大手笔。
等所有箱子在大堂中摆开后,布帘后方才走出来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背后跟着两个刀客,行走间步伐稳健神光内敛,明显是功夫上乘的高手。
师爷走到大厅中央,看了看都带着斗笠蒙面的江湖客,开口道:
“今天叫各位前来,是帮我家主子杀个人。箱子里是五千两白银,每人一箱,事成之后还有五千两,足够你们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若是嫌重带不走,也可以兑成官票。”
稍微沉默后,一个江湖客开了口:
“江湖上犯下大案的枭雄,赏银也不过万两。十万两银子,是要娶皇帝的人头?”
在场众人基本上都是这个想法,毕竟给的太多了,拿着必然烫手。
师爷摇了摇头,对着皇城方向抱拳:“当今圣上何等尊贵,十万两银子连宫门都进不去。但这次要杀的人,也绝非凡夫俗子,事后必然被无休无止的追杀,你们先想好,听到了消息想退出,可就来不及了。”
两名刀客站在了众人背后,眼神杀气腾腾,呼延杰都感觉心虚,若不是许不令在这儿,已经打了退堂鼓。
师爷等待了片刻后,见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看着,没有撒手的意思,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开口道:
“‘龙筋虎骨麒麟劲’的名声,你们可曾听说过?”
许不令:(_?)
宁清夜:(⊙_⊙;)
宁清夜眼神从冷艳一瞬间变成呆萌,微微探头,似乎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许不令吸了口气,端起茶杯想来一口,发觉蒙着脸,又放下了。
呼延杰长年走南闯北,对于曾经把百越差点灭国的许家自然有所了解,开口道:
“听说过,肃王世子许不令,混号‘小阎王’,为人暴虐无常,手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