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笑意更冷,这小姑娘果然是个蠢货。
巴结?
只怕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按照正常展开,今天那位有艺德,不怕吃苦,坚持亲自上阵的男主角,应该要吊一天的威亚。辛苦归来,献上伤药,这没毛病。
可问题是,那个怂包从头到尾就没吊起来过啊!
哪儿来的伤?
戏服确实因为他腿软,而蹭得脏兮兮的。
可伤,那是真没有!
这小姑娘却偏偏送上伤药,岂不是摆明了是在讽刺他?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华阳是不会提醒她的。
伤药到了小俊手上,也不指望能拿回来了。
不是华阳不敢去找他索要,而是过去了这么大半天,天知道伤药的全尸还在不在。就算能拿回来,她也不敢用了。
那是她专门去找武馆的跌打师傅为自己配的药,价格尚且不说,光是现在这深山老林的,她想买两瓶大路货临时顶几天都不行!
华阳的心情瞬间恶劣到了极点。
“承认药是你拿的,就好。”
说完,她便长腿一跨,狠狠撞开了拦在面前的小姑娘,大踏步走到小姑娘床边,囫囵一撸,就将床上散落的衣服,以及床头柜上摆着的瓶瓶罐罐全都扫到了小姑娘的大行李箱里。
然后也不合上盖子,就这么捧着大箱子,打开了窗户,“嗖”的一下扔了出去。
小姑娘傻了一样,看着她做完这一切。
直到楼下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声玻璃瓶碎裂的“咔擦”声,她才反应过来,“嗷”的尖叫起来。
“你疯啦!这可是六楼!我的精华!我的面霜!”
“闭嘴!再吵,我把你也扔下去!”疲劳和疼痛,让华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冷血杀手。
小姑娘只觉得浑身一僵,所有声音就像是被掐在脖子里一样。
华阳看也不看她,随手拿起换洗的衣服,抬腿就往淋浴间走去。
走到门口,她又顿住了脚步,折返回来揪住小姑娘的衣领,不容分说地将她推到了房间大门外,然后,关门,锁上。
“老实待着。”
今天一天已经很坎坷了,还是让她安安静静地洗个澡吧!
被扫地出门的小姑娘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以为自己今天要在走廊里睡一夜了,又惊又怒之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房间的隔音再好,也架不住华阳那一下往楼下扔东西的动静太大,整幢楼上下几层住的都是剧组的人,不说彼此之间都认识,起码也都混了个脸熟,自然当不了漠不关心的陌生人。
很快就有人来安慰哭得伤心的小姑娘,剧组的相关负责人询问过事情始末,便给小姑娘另开了一间房,又有“好心人”陪着她去楼下将摔坏的箱子什么的都捡了回来。
就连“辛苦”了一天,身心俱疲的男主角小俊也闻声赶来,关怀备至又同仇敌忾地和小姑娘说了好一会儿话。
半个小时后,终于洗去一身疲惫的华阳,拿着吹风机走到门口给小姑娘开门,却发现门外走廊已不见人影,只有今天那个奇怪的龙套抬着手,似乎是准备敲门的样子。
见自己出现,他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便恢复了平日里一贯的嬉皮笑脸。
“哟?冰山小姐姐,您这是还惦记着给那小妖精开门呐?”
华阳挑了挑眉,她并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更不喜欢眼前这样轻浮的男人。
不过这个叫洛笙的家伙,似乎和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男人并不一样。
她能感觉到这人的轻浮并非伪装,不一样的地方恐怕就是他的分寸感。
就比如刚刚,自己突然开门,这人开口说话前就十分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退到了自己的安全距离之外。
如果是熟人,那还可以说是习惯了。
但洛笙与自己并不熟,只能说明这人确实够细致,而且不讨厌。
华阳的表情不由微微放松了些。
她左右看了看门外的走廊,“她人呢?”
洛笙看她那淡定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还关心她晚上去哪儿睡?人家可不缺你一个小武替的关心。喏,接着。您呐,还是养精蓄锐,明天找你麻烦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说着,他便扔了一瓶伤药过来。
华阳伸手接住,低头一看,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
同样的棕色瓶身,却不是自己带来的那一瓶。难道……
“你认识我?”
洛笙耸了耸肩,也没有故意瞒她的意思,“不认识,听说过。前两年我第一次拍武戏的时候,经纪人给我找了一个武馆,上了几节速成课。教课的师父就是你爸,听他说起过你的事。”
事实上却是,华爸爸听说他也是拍戏的,才刻意说了那么一嘴,希望他以后如果在剧组碰到自己的女儿,能多照拂一二。
洛笙不是华爸爸拜托的第一个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毕竟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做爸爸的哪有不清楚的。
但是他也做不出阻止女儿的事来,随着时代不断发展,武馆没落,远不如外来的跆拳道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