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下来,他当然听得出太子的反对。可若是在皇家和明宣之间做一个选择,建元帝绝不会选后者,所以他觉得太子未免太过轻重不分。
对此徒显谦好似没看见建元帝的表情,继续说道:“儿臣记得当初太祖也是在禅位以后,才求仙问道的,而叔祖虽是宗室出身,但也早已出家,明面上与世俗并无牵扯。
且不说明宣能不能担起责任来,只说把明宣的能力渲染的神乎其神,那些有见识的人,会不会觉得皇家在故弄玄虚,还是说,父皇觉得明宣担不起太孙的责任?
若是这样,不如请父皇早早下旨,废去明宣太孙的身份,令其出家修道,将来若是明宣有几分福缘,有幸飞升,那到时候明宣定会感激父皇的成全。”
这话一出,建元帝的表情一僵,他也想到了这个限制,不由觉得有些尴尬。而且太子后半截话里的意思也说的很明白,明宣不是没有退路,若是卸去这一身责任,求仙问道,还有这般资质,凭着当初太祖对玉真道人的看重,对资质更好的明宣,说不得也更为喜欢,有太祖的喜欢,明宣成仙岂不是指日可待?
但建元帝却不能在这会儿松口,正如先前太子说的那样,若是要求仙问道,想来与凡俗势必不能有牵扯,更何况玉真道人飞升之际留下的话,老祖宗何等人物,那话假的可能性太小。
所以若是明宣也去修仙问道,那皇家与仙人之间的联系更是没有了。皇家一直以来的依仗就彻底消失,那样的话,损失可就更大了。
想到这建元帝脸面有些下不来台,太子倒也没有继续硬顶着,也缓和了语气,说道:“父皇放心,明宣有这样的福分到底是好事,而且甲骨的事情,若是公布出去,天下文人士子必定归心,早早找到这些记载文字的甲骨,记录并且分辨,才是对朝廷的大好事。”
建元帝又问道:“若是问起来历,该如何给世人解释?”
太子回道:“不是那谢志渊说,叔祖飞升之后,也留下了类似的文字吗?不妨让叔祖挂一挂名头,叔祖见多识广,又是仙人,别人势必不会质疑叔祖,想来叔祖应该不会与我等小辈计较。”
建元帝有些不甘心,道:“这未免让明宣吃亏了,你这个做父王的倒是心大。”
太子笑了笑,道:“这才是对他爱护,且为了朝廷大局考虑,把这个名头安在叔祖头上,不更让人忌惮吗?”
建元帝闻言眼前一亮,觉得这话倒是没错,毕竟明宣潜力再大,也比不得一个闲人,所以把名头安在玉真道人头上,反倒效果更好了。
建元帝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此事就这么处理,明宣那里你安抚一下,等以后,朕这个祖父定然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太子闻言笑了笑,道:“父皇放心,明宣还是懂事的,也多谢父皇对明宣的疼爱。”
父子之间显得十分其乐融融,浑然看不出先前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
......
待太子除了大明宫,与明宣说起此事,明宣听了苦着脸道:“父王,您和祖父怎么就认定了儿子真的是有幸和老祖宗一样,资质非凡了?您不担心儿子骗您和祖父啊?”
太子斜着看了明宣一眼,道:“你敢骗父王?”
明宣立马怂了,缩了缩脖子,道:“明宣不敢!只是,只是儿子自个都觉得这不太可能,您和祖父就这么笃定?我总觉得这么心虚呢!”
太子没理会明宣的愁眉苦脸,继续吩咐道:“你记得在外边管好嘴,不然的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心被人盯上了,到时候父王都未必保得了你!”
明宣听到这话揉了揉脸,勉强扯出了笑意,道:“父王,儿子知道了。”明宣也不是小孩子了,再加上父王把说的很明白,若是被人盯上了,他的身家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当然也不会任性了。
见明宣的情绪还好,太子心里也松了口气,安慰明宣,“不管如何,父王总会保护好你的,你只要把知道的一切东西都推到你曾叔祖身上,其他的父王会为了扫清后患。莫要担心。”
明宣乖巧的点了点头,道:“明宣相信父王。”
......
等明宣回到自己的住所,挥退上前伺候的侍女,端坐在书房之中思考着这件事。
其实明宣想的不是自家父王担心的那些,那些事情离明宣比较远,明宣也相信自家父王会保护自己。明宣想的是,他脑海里的记忆究竟是哪里来的!
父王说的那些,所谓的仙人点化一说,据说他和他们徒家的老祖宗,那位已经飞升的仙人一样,都是被仙人点化以后,无师自通一般,懂了很多东西。
可明宣自个却不这么认为。不说别的,难道仙人点化,会只告诉你一星半点的吗?这样的仙人未免太小气。明宣清楚的感觉出,自己记忆里关于甲骨和甲骨文的知识其实并不多,且对知道的是否正确,不是那么笃定。
明宣只觉得是,好似这些知识是其他人研究的成果,而他只是对此颇感兴趣,然后学了一个皮毛,再多的就云里雾里了。
而且其次是,所谓仙人点化,难道老祖宗飞升后不是仙人吗?曾叔祖玉真道人也是老祖宗看重的后辈,为何老祖宗不给曾叔祖点化,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