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李承乾醒来感觉身子又重了些, 他知道李淳风说得对, 只要让李淳风把把脉, 对症下药, 他的病就能好,他却舍不得好。
就怕自己好了,而陈星回来却被派去母后那儿,那样他便见不了几面,所以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李承乾将被子掀开, 故意不盖被子睡。
这可是寒冬腊月,虽然屋子里烧足了木炭,熏笼, 依旧有些凉, 李承乾的病本来没好, 被这么一折腾,早上起来就有些头昏脑涨, 鼻子更是塞住了,一点不通气。
“绿萝姐姐,给我来杯茶。”李承乾红着鼻子道。
绿萝皱着眉看着他,“殿下, 昨日不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怎的今天又变得这般严重?”
李承乾目光躲闪, 垂着眸子喝茶, “唔……不知道, 早上起来就成这样了。”
红叶捧着热水进来,闻言扬声道:“定是昨日睡觉没盖好被子着了凉,奴婢昨天已经帮您盖过一次被子了,没想到还是成了这样……”
红叶轻叹,将充满湿热之气的毛巾,递给李承乾,给他擦脸。
李承乾喝了口,润嗓子的热茶,长舒了一口气,虽然鼻子不通气,心里却暖烘烘的,舒服了很多,“今儿,腊月二十一了吧?不知道星星小年夜赶不赶得回来……”
李承乾用毛巾将脸盖住,遮住了眼底泄露出来的情绪,星星……
……
陈星和袁天罡一大早也起了,他们可就没李承乾那么舒服,事事都亲力亲为,用过早饭后,袁天罡拿出了进宫用的牌子,准备去见李二陛下。
这样进宫牌子,袁天罡和他师父孙思邈,一人一个,都是当初李世民给的,但他们和太上皇李渊关系不好,这些年这牌子也没用过几次。
“如今,皇上入住正宫,太上皇隐居偏宫,进宫玩玩,倒也无妨了。”袁天罡捋了捋胡须,正气凛然道。
陈星挑眉,他师父又开始吹牛了,顺着袁天罡的意道:“是是是,我师父最厉害,请问师父,我们可以启程进宫了吗?再耽搁下去,陛下都要用午膳了。”
袁天罡不再感慨,背好自己的小包裹,将通关牌子放好,喝了口热茶,二话不说,起身率先离去。
陈星在他身后闷笑一声,也背着包袱离开了。
李淳风坐在立政殿一僻静无人处,闲得拔草,孙思邈和一众太医在里头研究如何帮长孙皇后保胎,没他的事,他便只好在外头拔草了。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师弟怎么还不回来。”李淳风拔着枯草,自言自语嘀咕道。
“这大半年没见,还怪想他的,师弟啊师弟,虽然你平时对我不好,总是捉弄师兄,师兄心里还是惦记着你呢!”李淳风将面前的枯草扒光,无聊的伸了个懒腰,“师弟!你赶快回……”
声音戛然而止,李淳风保持着仰着头,看着上方的动作。
只见身形修长的陈星,双眸带着笑,定定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你你你……”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李淳风,猛的弹跳而起,惊骇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陈星,用着骇然的目光看着他,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原来师兄这么惦记着我呢。”陈星轻哼笑出了声,双手抱胸,依在了柱子旁,上下打量着李淳风。
李淳风被他那揶揄的眼神看得毛孔都竖了起来,终于将一口气顺了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小半天了呀。”陈星摊手无辜道,“我看到师兄在倾诉衷肠,也就不好打扰到你,也想听听师兄是如何思念我的。”
李淳风被调侃得面色爆红,捂着脸睁眼说瞎说道:“没有的事!你别瞎说!”
陈星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李淳风都要钻雪地里去了。
“师弟!!你就别笑了!”李淳风又想将耳朵捂住,结果发现捂了耳朵,脸又捂住了,干脆将手放下,闭着眼睛嚷嚷道。
“好好,不笑。”陈星嘴上说是不笑,面上的笑意是收都收不住。
没有那萦绕在耳旁的声音,倒也不那么难为情了,揉了揉发红的脸,“你们今天刚回来?师父呢?”
“昨日回来的,但天色已晚,我们也就没进宫。”陈星又努努嘴,示意道,“师父进殿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李淳风没好气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皇后娘娘那儿有师父师祖了,我去凑什么热闹。”陈星又左右看了看,低声问李淳风,“太子殿下,那边是什么情况?陛下竟然让我去医治殿下,听陛下说,你医术不行,可这都快一个月了,殿下病还没好?你是干什么吃的!”
“呵呵……”李淳风冷笑抽着嘴角,漠然不语。
“怎么了?”陈星皱眉,推了推李淳风,“你倒是说话呀!”
李淳风心里怄得快吐血,他医术不行,他干什么吃的?!
太子殿下要是同意让他把脉,不出三天,保管把那小萝卜的病给治好了,关键是李承乾不让他碰?!
结果李世民问起,他还得说是自己医术不精治不好太子,他容易嘛他。
“不用医,只要你去见他一面,保管他病全好了!”李淳风愤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