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 你怎的在这儿呢?凤炽怎么样了?”一年纪颇轻的妇人,嘴角挂着笑,款款的朝郑文华走来。
郑文华正紧张的搓着手,闻言抬头看去, 见是他的继室张氏, 眼睛温柔了一瞬,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身体不舒服么,凤炽这里有我,你且安心休息便是。”
“妾身哪能待得住啊。”张氏一脸愁容,担忧道, “凤炽病了那么久, 好不容易有点希望,妾哪能不来?”
郑文华被他说到心里去了, 叹息般的拍了拍张氏的手,“你有心了, 凤炽病的这一年都是你在照料家里,将家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要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娶妻当娶贤,曾经的发妻,在家相夫教子管理内院,两个子女也都极为出色, 可惜命里注定她不是个能享福的, 早早撒手去了。
现在的张氏他当初娶她虽没感情, 但这些年来从没给他添堵,这就够了,不仅给他添了一个儿子,就是对原配所生的子女也都极好,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儿一般。
幸亏他两个夫人都娶对了,就是凤炽是个苦命的孩子,希望这次来的两位道长真能有点用处,可以救凤炽一命。
张氏温婉一笑,温温柔柔的道:“官人,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凤炽是个有福的,这回定然能痊愈,您就放心吧!”
郑文华重重的点头道:“希望吧,这两位道长看着就是有实力的。”
“二位道长在里头干嘛么?怎的半天都没动静。”张氏想越过郑文华往向里头张望,可被窗户纸挡住,就是人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其他了。
郑文华连忙将张氏拦下,解释道:“二位道长正帮凤炽施针,我们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张氏愣了愣,复又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我明白。”
接着又亲密的挽着郑文华,刚刚的出神似乎只是意外。
陈星在里头翻找了片刻,什么异常的东西都没发现,心下越发奇怪了。
行巫蛊之术,必须要要
有个载体,也就是替代品,在替代品身上下了某种咒术,便会应验到真人身上。
下巫蛊之术的前提,便是要知道被下巫蛊之人的生辰八字,这样替代品的才能与真人之间有联系。
生辰八字这对于古人来说是极为重要,能知道郑凤炽生辰八字之人,必定是他的亲人,或是身边之人,那这样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巫蛊之术在皇家绝对禁止的,一旦被发现,那将会一场浩劫屠杀,而每每就会有人用巫蛊之术来害人,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对方死去,甚至查不出死因,只能以病逝概论。
而在普通大富大贵人家后院,也一样痛恨这巫蛊,但内院如皇宫,都充满勾心斗角,就可能会有人为了自己利益,铤而走险对别人行这歹毒的咒术。
“没有吗?”袁天罡面色依旧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要是能这么快让他们查出来,这下狠手的人,手段就太过低劣了,不是聪明人做的事。
“没有。”陈星失望的摇了摇头,他四处都看了看,那东西应该不在屋里,那便有可能是在下咒术人身上!
袁天罡沉默着,又还不确定下咒术的人是谁,他们要是同郑文华直接说,那便是打草惊蛇,这郑凤炽恐怕就要没命了。
所以之前他才同郑文华说,要给郑凤炽施针,让他好受些,故意说成是治病,便是要让暗中行巫蛊之术的人知道他们并没有发现巫蛊,同其他人一样,以为郑凤炽是生病。
那这人便会放松警惕,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老神在在坐着的袁天罡,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陈星,声音压得低问道:“你要插手此事?”
“难道师父你要见死不救?”陈星没回而是反问道。
袁天罡动了动眼珠子,不说话了。
陈星心里好笑,这老头定是又纠结上了,想帮又怕惹上麻烦,不帮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年纪大了想的东西也就多了,容易钻进死胡同里。
“既然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你就帮帮人家,怕什么因果业障,年纪都那么大了……”陈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道。
这意思是说他黄土已经埋到脖子还怕死?
袁天罡顿时气得,低声怒吼道:“谁怕了?!”
陈星被吓得呛咳一声,“好好,我怕了,是我怕了。”
“既然师父不怕因果业障,就帮人这一回吧。”陈星望了望床上躺着的半大小伙子,也没比他大多少,看样子还没娶亲呢,就这样死了怪可惜的。
袁天罡别扭的将头扭过去,也看着躺在床上的郑凤炽,瞪了瞪眼道:“那你将脖子挂着的东西交出来。”
“脖子挂着的?”陈星一愣,往脖子一摸,摸到一根红绳,将靠着里衣的玉佩掏了出来,那是个莲花形状的玉佩。
就是之前卫平同陈星争夺,献给李承乾后又转手到了陈星手上那块玉佩,被陈星贴身戴着这些日子,玉佩更亮了些,泛着荧荧白光,温润养人。
不仅玉养人,人也养玉。
陈星摸了摸光滑洁白的还散发温热的玉佩,眼底自然流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又怜惜的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