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黎阮,参见陛下。”
东芜乃央朝附属小国,黎阮为东芜的上门媳妇,对黎挽时,该自称为臣。
黎挽抬了抬手,唤下面的皇妹起来。
曾经青□□笑的皇妹,此时一脸阴郁,再不带一分笑意,行为间颇是稳重。
“朕与五皇妹也是许久未见了。”黎挽感叹道。
“是,臣嫁去东芜多年,也只从边关听到一星半点关于陛下的消息,这就是臣那才貌双绝的姐夫了吧,边关人总说君后殿下容貌绝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是在皇上为五皇女准备的宴会上,亦是林寻声第一次见五皇女。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见到这个五皇女,心中就对她厌恶极了。
不,不止是厌恶……
林寻声将手蜷缩进宽袖里,以遮盖自己双手不停歇的颤抖。
这是一种恐惧,他在恐惧害怕那个女子,莫名的害怕,尤其是当对方看向他的时候,一股窒息感卡住了他的咽喉。
“嗯,这是你姐夫,声儿,那是五皇妹与妹夫。”
黎挽转头与林寻声介绍,周边大臣尚且跪着,她们却神情自若的聊了起来。
林寻声被黎挽一叫才回过神,后背竟已被冷汗浸了个透彻。
“五皇妹,妹夫。”
那东芜的小公子看起来有些羸弱,脸上敷着厚重的脂粉亦难掩其憔悴,但礼数尚算周全,听见林寻声唤他,便勉力弓腰,同林寻声行礼:“君后殿下。”
“当心。”
五皇女侧身扶了扶身边的夫郎。
待人站定后方才松手。
黎挽也叫其他大臣都起来,只说今日算是家宴,叫众人莫过多拘束。
话是这般说的,可谁又敢当真放肆呢?
“皇妹在东芜,一切可好?”
黎阮伸手抬起酒杯,面对黎挽敬了一杯酒:“臣一切都好,陛下且放心。”
如此,黎挽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只是互相敬了酒。
席间不过喝了两盏酒,黎阮便觉头疼,低声与旁边的夫郎说了句什么,离席出去了。
而在她之前出去的,正是安王黎安。
黎安素来不耐烦这种场合,吃又不能好好吃,看的又是些庸脂俗粉,甚至有些菜还是凉的。
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出来透透风。
今日给五皇女设宴,皇姐说算是个大事,因此叫她不许带身边那些个小侍来,可无聊死了。
黎安在外头找了个假山,整个人躺上去,仰头望天惬意的很。
只是她惬意着惬意着,头顶突然被一片阴影遮盖了。
黎安烦躁睁眼,只看见那讨人厌的黎阮站在面前,笑面虎似的看着她。
“爹的,五皇女不去参加专门为你设的宴会,跑来跟本王吹什么冷风?”
黎安先是粗鲁了一句,但好歹反应挺快,也能吐出几句人话给黎阮听一听。
黎阮走得早,尚且没到封赏的时候,回来时也只是个皇女,而不像黎安,早已封王,以至于她见了黎安,甚至需要向她行礼。
她素来与黎安不对付,当时两人以为她们会继续斗下去,谁知道几年后再见竟是这样的光景呢?
一个依靠亲姐,做了央朝第二尊贵的女人,一个却失势沦为别国的上门媳妇。
即使是在平民百姓中,上门媳妇都是极其丢脸的,她们在自己夫郎家总是没有地位的,更何况黎阮这等黄贵之家呢?
“妹妹喝了两杯酒,有些头痛,故出来走一走。”
“哦,那你继续走着呗,别在这挡本王的光。”
黎安不喜欢黎阮,不止因为她的姐姐跟自己姐姐是敌对的一方,更因为她曾亲眼见过,这个人人都觉得活泼可爱,十分爱笑的小皇女,是怎么狠心将自己的侍从推下水中,再嫁祸给她自己的亲姐姐的。
“皇姐现在日子过的可算舒适了。”
黎阮看向黎安,眼底深处隐隐有嫉恨浮现。
她依旧牢牢记着的,父亲曾与她说,要被选嫁去东芜的分明是自己这个皇姐,黎安,可不知为何竟变成了她,左不过是黎挽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嗯,比不上你,在东芜逍遥。”
黎安随口回了她,落在黎阮耳朵里,却尽是嘲讽。
她在东芜逍遥?
谁知道她在东芜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呢?若不是她有手段,俘获了东芜大公子的心,指不定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吃草呢。
黎阮决定放过那个话题,又笑言道:“妹妹倒是没想到,妹妹离开央朝这些年,央朝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听说皇姐如今,还未有正君?是没寻着意中人呢,还是……”
还是那位压着没给呢?
皇室总有这么几个皇女皇子要牺牲的,指不定黎挽就是想把这正君的位置留着,用来联姻呢?
可黎安生性放荡,她能愿意吗?
黎安觉得这黎阮讲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她睡都睡不下去了,干脆起身离开,也不搭理她。
黎阮立即跟上去:“妹妹离京数年,对京中恐怕不大了解,还得仰仗皇姐这几日带我玩一玩。”
“这事林大人自会安排的。”
黎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