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林寻声心中有诸多不愿,黎挽还是出去了,且也没有带他。
这叫他心中怨气更甚。
而在黎挽眼中,带林寻声是个十分不明智的选择。
她出门是同周乐允一起的,虽林寻声说了自己不再善妒,可带出去了事态便不好控制了,他少不得又要仗势欺负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是隐瞒身份出来的,没必要多惹麻烦。
周乐允坐着马车来到酒楼,黎挽同黎安肖梁一道出来。
黎安怀里还带着自家宠侍。
那小侍乖巧听话,只一个劲儿缩在主子怀里,既不出声打搅她们,也不乱动彰显存在感。
黎挽就没出声阻止。
周乐允是下了马车带她们一路走着的。
一路上他带着几人走过最繁华的大街,才来到个有些偏僻的地方,那里架了个粥棚,正有官兵于此处施粥,后面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都是衣着不太干净的人端着口碗等待领取粥饭。
“这是我母亲派人在这里施粥的,水患肆虐,很多百姓的庄稼都被淹了,今年怕是生活有些困难,所以母亲便想帮衬一把。”
周乐允以柔柔的声音说出这些话来,视线却是对着黎挽的。
黎挽不说话,只看着那些满足喝着粥的百姓。
若不是参与贪污的官员实在太多了,这些钱到百姓手里都分不了几两,水患早应该被治好。
“周大人辛苦了。”
肖梁颇有些感动说道。
黎安假装低头亲近小侍,然后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肖梁这丫头是真的蠢,人家目的明确的往这里来,难道不就是做给我们看的?
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的母亲有多爱民罢了,也许是想让肖梁知道,好叫肖郡王对他们家放松警惕?
场面事谁都会做,一锅粥也值不了几个钱,况且就算周巡抚是真心的,这也是她该做的,有什么好辛苦的。
“这都是母亲应该做的,只可怜那些百姓,要受此苦楚。”
周乐允垂着头,风吹过他的青丝,飘飘洒洒,甚是好看。
然而那风是从粥棚处吹过来的,隐隐带了些味道,周乐允秀丽的眉心一皱。
“走吧,我再带你们去别处看看。”周乐允抬手做出请的动作。
“劳烦周公子了。”
几人道。
周乐允笑着带她们走出这偏僻的地方,来到另一条繁华的街道。
“这是我们的花凉街,几位姐姐有什么想购置的都可在此处购置。”
黎挽看着,这满地的人家卖着东西,大多穿着都不太好,有些破烂,也有今年天灾,百姓拿不出余钱买这些小玩意儿,摊贩们挣不着钱的缘故。
她走去一位老人家摊位前,那里正摆着各色的绣品,花色奇特精致,只是门庭冷淡,始终无人上前购买。
黎挽便伸手捡了个荷包,荷包做的也十分精致,是好看的翠绿色,很是悦目。
那老人家一见有客人来,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小姐要不要看一看,这是我儿子绣的,他绣工很好的呀。”
“嗯,这些,怎么卖?”
黎挽询问。
黎安也上前,拿起其中一只绣品,仔细端详了下,然后说:“确实不错,老人家,这个怎么卖?”
一下子来了两个客源,老人家乐的合不拢嘴,只笑起来,温柔掺了点惯常的讨好道:“四文钱一个,小姐们买几个吧。”
黎安从里面挑了两个一样颜色只是花样不同的,拿着绣了山茶花的给自家宠侍容儿,而绣锦鲤的则留给自己,另外又挑了十几个,估摸是给家里别的宠侍的,黎挽拿了三个,肖梁见她们都买了,忍不住也上去买了几个,倒是周乐允,手中拿着个钱包,微笑着走过来,被黎挽看见及时错身挡住。
男子美是美,就是做事情不够不留痕迹,神情也不够自然,思想更有些蠢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来付了她们买的绣品,离开时周乐允还问:“刚刚李姐姐为何拦我?那老人家如此可怜,我给些银钱也能叫她好过些吧。”
“世上可怜人如此之多,又岂是靠你那几两银子能接济过来的?”
不等黎挽开口,黎安便扬声道,声音多了点讽意。
周乐允被她这样嘲讽,脸上挂不住,眼里分明出现一瞬恼怒,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将那恼怒收起来,转而变成温柔笑意:“姐姐教训的是,是乐允没有思虑周全,乐允只是看他们十分可怜,故起了恻隐之心罢了。”
安儿已经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黎挽便没什么好说,只能安慰下周乐允,说些你年纪轻思虑不周全也是有的之类的话。
周乐允便抬起一双水眸看她,眼里竟荡了些感激,差点要叫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值得人感动的事呢。
几人游玩了一天,周乐允又十分殷勤的请她们用了午膳,下午再请她们去游船,直到天色有些暗了,几人才得以脱身。
黎挽步行回的客栈,却还没走到,远远就看见一个男子,身量纤长,穿着单薄的站在客栈门口,一双水眸早没了以往的傲气,有几分欣喜的望着她,见她冲自己招手,神色先是一顿,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