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君后成婚第二日,按例该去与太夫敬茶。
昨夜黎挽在自己寝宫内休息,从前也这样睡,可只今晚她觉得衾被有些凉了,睡的不怎么舒适。
第二天起来,有宫人提了去慈宁宫的行程,照说她与林寻声并未完成同房,她也不必去慈宁宫敬茶,但想起太夫对林寻声的态度,她还是去了,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黎挽到太夫殿中,立马便被宫人迎了进去,太夫正端坐于正殿饮茶,身后一名宫人轻轻为他按摩头部穴位,看着像是头疼的样子。
“父君,您没事吧?”黎挽皱着眉询问。
太夫道:“为父无事,为父只是被你那新婚君后气着了。”
黎挽嘴角一抽,不说别的,这么早,她都才刚到,人家还没来呢,怎又被气了?
她这么想,也这样说出口了,结果太夫情绪激动的指着殿门口说:“就是因为他没有来!身为贵族男子,礼仪自当比旁人更出众,是谁教的他成婚第二日起的比公公还晚的?!”
这叫黎挽怎么回,她父君特意早起了好挑人家的毛病。
“父君。”
她喊了一声,语气无奈。
惠德太夫给了黎挽一个白眼,不再说什么,叫人给女儿搬了个凳子坐。
两人一同在殿内等着林寻声。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夫茶都喝完两盏了,还不见林寻声的影子。
太夫:问就是很生气!
他怒目而对黎挽,敬茶时间已过,历代还没哪个君后敢迟到的。
“小钊子,你去提醒一下君后。”
黎挽轻声说,一边还安抚着太夫情绪。
“许是昨日累着了,起晚了也是有的。”
说到昨日,太夫更怒了:“累什么累!他都未与你同房,有甚好累的!”
黎挽:“……”
忘了太夫有安排人关注清宁宫。
就在两人有些争论间,林寻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大红衣衫拖地,发后以红色细绳禁锢,坠着两颗黑珠子。
小钊子就跟在他身边,一入殿便朝黎挽那走去,然后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君后殿下已经到门口了,奴出去迎接了下。”
主座上太夫冷着一张脸,黎挽神色也不太好看,但到底没打算不给君后脸面,便站了起来朝君后招手:“过来敬茶吧。”
林寻声心里有一些惊讶,皇上面容平和,然女子大多暴躁易怒,他今日这般行事,皇上竟不生气?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激怒她,叫她知道,自己嫁与她有多么的不情愿。
林寻声面色淡淡,走过去。
有宫人奉了一杯茶与他,他抬手接过,走上前跪下:“皇夫林氏,给太夫敬茶。”
黎挽眉心又是一皱,这段话本该有别的,按照规定君后需在敬茶时表达出自己勤俭恭顺,一心侍奉皇上之心意,可林寻声,上去却只说了两句。
太夫本就不喜林寻声,见他这样不由厌恶更深,坐在主座上根本不去接那茶。
林寻声跪于地上,也不焦躁,面色平静的将茶举过头顶,只是仔细看时,能瞧出那手跟腿有些微的颤抖。
黎挽心想,算了,既他这般不愿,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收了茶不落人口舌便是:“父君。”
她提醒似的喊了一声太夫。
太夫以为人家都这样不给脸面了她还要帮人说话,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黎挽一眼。
黎挽无奈笑起来,指了指茶盏,他这才伸手接过,却依旧没有好脸色,只是冷淡说:“行了,你回去吧。”
见面礼也没一个。
林寻声巴不得赶紧走,此时只是抬头冷淡的看了黎挽一眼,便行了礼转身离开。
出殿门时,安王正好从外面赶来,黎挽大老远就听见了对方叫唤的声音,心中颇有些无奈,又想起林寻声跟妹妹黎安的流言,到底走了出去。
殿门外,安王与林寻声站在两地对视,安王有些无所适从,紧张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朝中流言传的她府中下人都知道,她又怎会不知?
但是林寻声,那可是她姐姐的夫郎!
安王自觉想要避嫌,又不好不打招呼便走,只得硬着头皮道:“见过君后殿下。”
林寻声心间微动,几乎不等反应便已露出笑容:“安王殿下……”
他轻声喊着,眼里有些许冰山融化后的温和。
黎挽在一边看的直皱眉,心里不舒服极了。
倒不是吃醋,只是自己的夫郎竟对自己的妹妹眉来眼去,任谁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皇妹,你来了。”
黎挽上前喊了安王一声,打断林寻声脉脉的视线注视。
安王正尴尬着呢,林家大公子容貌诗书是一绝,这她知道,但对方着实不是她的菜,流言刚起那会儿她就忙不迭进宫解释了。
现在林寻声又这般做派,万一被皇姐看见了,岂不是在害她!
想着,皇姐就来了,还叫了她。
黎安几乎是快速的跨了两步,站到黎挽身后,一边撇清干系一边撒娇转移话题,然后拉着黎挽的袖子,面容依赖:“皇姐~你昨日大婚可得了不少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