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
做咨询的本就能说会道,何况贺亦春这样的老将。她不但讲了小食品行业,还讲起了母婴室的社会需求,项目现状,又讲到阳光集团。
蔡恩来来去去就那几个理由,末了只能冷笑:“贺总是真的厉害,当初就是这么长篇长篇的理论,让我相信了花这么一大笔钱请咨询公司,会对我们味香有大提升。可惜,结果却太不理想了。”
言下之意,倒像是贺亦春骗了他签约似的。
贺亦春也笑:“哪比得上蔡总,我从业这么多年,遇到各种企业,解决过各类企业问题,第一次遇到蔡总这样吃完了抹嘴不认账的。”
蔡恩不理她,转向李正辉道:“你现在懂我的意思了吧。找合作方真的得慎重。不是听着好听就行了。”
李正辉接口道:“好了,你也别总往心里去,两个女老板要运营公司,挺不容易的。女性在职场打拼,真的要比男人辛苦得多,这个我明白的。这样吧,大家都卖我一个面子,这事就这样了啦,行吗?贺总你们呢,就当给老蔡打个折扣,老蔡呢,念着点贺总的好,多给她介绍些客户。这样和和气气的,我们阳光和积木的合作才好顺利推进下去,你们说是吧?”
蔡恩顺杆往上爬:“我是没问题的,我也是这个意思。”
贺亦春道:“我们积木不行,这折扣确实没法再打了。当初谈合约时,蔡总就说对咨询不熟悉,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又觉得应该试一试,所以我们谈了一个特别低的价,二位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行情。我当初给了低价,也是想让蔡总念我一个好,结果却太不理想了。”她用了蔡恩说的话,又道:“折扣真的不能打,尾款还请付了吧。我们积木确实挺不容易的。”
蔡恩道:“谁家容易呢,贺总。”
李正辉看了看蔡恩,也道:“贺总再考虑考虑吧。”他转向李嘉玉,试图转移话题:“李总今晚精神不太好啊,身体不舒服。”
李嘉玉道:“确实没什么精神,我现在闹不清李总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不给蔡总抹掉那尾款,李总就打算不给我们的合同签字,阳光集团不跟我们合作了是吗?”
“怎么会。”李正辉很圆滑地道:“我不是说了嘛,听说积木的服务有问题,我当然需要进一步了解一下。有什么问题,大家好好沟通沟通。这不是沟通不畅,容易有误会嘛。”
“那么现在,李总有结论了吗?”
李正辉道:“我今天就是个和事佬,给你们双方圆圆场子,希望你们化解矛盾。”
贺亦春笑道:“我们没矛盾,我们积木都是按合同办事的。”
李正辉又看了一眼蔡恩,道:“嗯,大家都再考虑一下。”
局散了,贺亦春开车送李嘉玉回家。她一整晚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她对李嘉玉道:“做好思想准备吧。”
“嗯。”李嘉玉烦乱地翻着手机,没有消息,一直没消息。
她再一次拨了段伟祺的电话,仍然无法接通。
李嘉玉心里乱糟糟的,捏着手机,盯着窗外。一辆骚包的跑车从她们的车子旁驶过,李嘉玉盯着那车直到再看不见,然后她忍不住了:“对不起,我得下车缓口气。”
贺亦春忙靠着路边,找个了停车位停下了。
李嘉玉下了车,奔到暗角对着墙放声大哭。
段伟祺最后发给她的微信是一块布料的花色,他说很好看,他还要求她也必须说好看。他说她的审美不行,他得把她的审美提升一下。然后他说他想她了,他会尽快回来。
李嘉玉心如火烧,痛得哭到停不下来。
贺亦春坐在车里,没去安慰她。她知道现在怎么安慰都没用。她就耐心地等着。车里有上次她载男同事时,男同事留下的烟。贺亦春看了几眼,抽出一支点上了。
过了好一会,李嘉玉回来了。
她哭得眼睛通红的,鼻子还堵了。她把自己打理干净,看了看烟,也抽出一支点上了。她呛着吸了几口,把烟按灭了,又开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然后她拿起电话,拨出去了。
贺亦春就看着她,没打扰她。
“李总。”李嘉玉道:“我们不用考虑,只是当着面,大家各留几分余地吧。这事情明摆着的,蔡总觉得项目做完了,尾款不想付了。但我们积木不能同意。李总你与蔡总的交情有多深,我不清楚。但我感觉能用自己工作的信誉和自己集团的声誉来为区区二十万做筹码,这简直堪比过命交情。我们做事是这样的,一码归一码,蔡总不想付款,我们会跟他交涉,交涉没结果,那就走法律途径。跟阳光集团的合作是另一个项目,另一码事。”
“李总愿意把两个项目放一起谈,我们不愿意。我个人觉得,这种行为真的挺掉价的。区区二十万,这真的是个赖账的好数目。大概蔡总觉得,这样一笔小钱,我们花大精力去追讨不值当的,浪费的时间精力,打官司请律师还需要费用,这事最后可以不了了之。但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是二千万,两个亿,蔡总给不出来,确实没钱,打折不打折的还真的可以谈。但是二十万,对味香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个人都拿得出手。这点小钱不给,不过就是想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