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知道她心里所想,却装作不知,这种事她也没办法解释。
宫里一出什么事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惠宁去了一趟坤宁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各大宫里,依旧还在禁足中的安贵人将手中的佛经扔到地上,咬着牙愤愤质问,“她去坤宁宫干什么?去向皇后乞讨摇尾巴的么?”
侍女接话,“她现在去不是正好吗?若是不小心惹恼了皇后娘娘才叫人高兴呢。”
安贵人咬着唇,“也不知道那狐媚东西究竟用了什么妖术,竟然把皇上迷得团团转,这才几天?她就从一个小小的答应升到了贵人,要是再过一段时间,那还不得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安贵人一想到日后的册封大典上,惠宁可能位分比自己还高,见着她都还要行礼,就气得不行,若果真让惠宁爬了上去,那才是真丢了她们李家的颜面!
“怎么会?小主您多心了,皇上如此喜欢您,你母家势力又那般大,就连皇上也得看你三分脸面,而她和贵人有什么?她父亲也不过是个小官罢了,怎么能跟小主您相比呢?”
“就算是册封,皇上也要看您母家几分颜面才是。”
侍女的话取悦了安贵人,她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你说得有道理。”
“这破经书一整天都抄不完,真是烦死了。”她看着书桌上的宣纸,直皱眉头,离她禁足接触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自那次的事件后,皇上一次都没来看过她,若是再搁上半个月,恐怕皇上就会忘记她。
有惠宁那个狐媚惑主的祸水在,安贵人始终不得安心。
她坐了下来,不行,得找个人与那个狐媚子争宠才是。想到这里,安贵人又犯了愁,若是抬举了别的女子,最后那女子得了宠爱又反咬自己一口怎么办?
她心里越发烦躁。
“对了小主,要不要去求求贵妃娘娘,让她从中帮帮忙?”侍女建议道。
“不去,贵妃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向皇上求情放我出去,她巴不得我一直被关在这里不与她争宠才好呢。”当年贵妃盛宠,而皇上一见了安贵人,安贵人就抢了贵妃大部分的宠爱,贵妃不恨死自己才怪了,向皇上替自己求情?
怎么可能。
她与贵妃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平和罢了。
“可是……”侍女欲言又止。
“说。”安贵人眼神扫了过来。
“嫔妾之前听路过的宫女说起过,那瑞常在当初是被贵妃娘娘发现了怀孕,这才得了皇上的注意,只是……”
“只是有宫女说,瑞常在似乎一点都没有害喜的反应,以前去其他怀孕的娘娘的宫里的时候,那些娘娘看起来人都消瘦了不少,还经常想吐,而那瑞常在却气色红润,也没见过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当真?”安贵人眼睛一亮,计从心上来。
惠宁回去坐了一阵,想着之前太后身边嬷嬷的提点,她看了会儿书便朝宁寿宫移动,贵妃钮钴禄氏对她威胁太大,能得到皇太后的庇佑也是极好的,这皇宫里,除了皇上,权力最大的人便是太后和皇后了。
她到了慈宁宫,那嬷嬷脸上的笑意便深了些,她将惠宁带往太后所在的佛堂,“今日小主来得早,太后还在念佛呢。”
“不过也快了,待太后念完经书,就要习练书法了,太后念经的时候不喜有人去打扰,所以奴婢先带小主去书房歇息片刻。小主这么冷的天赶过来,也冷了吧,奴婢让人去给小主备些热茶,暖暖身子。”
惠宁点头感谢,“那便先谢过嬷嬷了。”
惠宁果真在书房里没有坐上多久,太后便带着嬷嬷过来了,嬷嬷早已向太后说过,太后见着惠宁也没有意外,只坐下开口道,“难为你还过来陪哀家这个孤家寡人了。”
“太后万福金安。”惠宁起身行礼,听见太后这般说,立马笑着答道,“太后娘娘哪里的话,能陪太后习练书法是嫔妾的荣幸。”
“能有幸见识到太后独具一格的书法,嫔妾都要高兴坏了呢。”
太后笑了出来,“你呀你,倒是欢喜得很。”
她叹了口气,“哎,如今天气寒冷,宫中也不安生,最近哀家都听闻好几个妃嫔都染了风寒,就连昨日,承祜也染上了风寒,着实让哀家心痛。”
“太后心宅仁厚,日日在佛堂念经祈福,一定能保佑阿哥和姐姐们没事的。”
“希望如此吧。”太后又叹了口气,才看向她,“坐吧。”
嬷嬷立马搬来了绣墩,惠宁坐下后太后便接着开口,“听说你刚刚去了坤宁宫,怎么样?阿哥如何了?”
“阿哥尚未清醒,皇后娘娘在那里守了一宿,看起来十分疲倦,只是娘娘念子心切,怎么也不肯去休息。”惠宁低头,“阿哥福泽深厚,一定也能平安无事的。”
“希望如此罢。”
惠宁又陪着太后说了些体己话,太后的心情终于看起来好上不少,便领着惠宁去了书房。
其实太后看起来十分年轻,只是明明如此年轻的人,却因为忧心宫里的事已有了白发,惠宁心里感叹,在一旁安静研墨。太后似乎很喜爱书法,一练习就完全沉浸在了其中,惠宁研完墨后便立在一旁默默观看。
太后笔法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