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可就大了。
玄玉宫弟子面色一寒,彼此目光灼灼地对视一眼,嗓音陡然下沉:“愿闻其详。”
……
在那以后,天衍门、白鹿山、千灯寺,以及九华宗各峰的弟子,也都在数个时辰间陆陆续续赶到。
舒凫草草扫过一眼,相较于比试开始之前,不仅参加者人数大幅减少,而且众人各有负伤,情况不容乐观。
许多与她相熟之人,譬如昭云、司非、季韶光,至今依然不见踪影。
幸好有洞明峰医修在场,及时为众人诊治,多数人并无大碍,但也有不少修士受到突然出现的琴音干扰,气海激荡,心绪难平,只怕很难算作战力。
正如舒凫所预料的一般,所有聚集到此的弟子,都收到了“同门遇险”的消息,又忙不迭地转告其他同门,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无意中发挥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方心浮气躁,另一方以逸待劳。以他们这种状态,现在上岛只是送菜。
“各位稍安勿躁。突袭之前,我们得先想办法探探路。”
舒凫一面说着,一面并指为剑,从半空中扫落一只盘旋飞翔的海鸥,按着它毛绒绒的脑袋安抚了两把,将一缕神识依附在它身上,而后扬手放飞。
“去!”
就这样,继柳如漪、江雪声之后,她的视角也变成了一只鸟。
舒凫凝神屏息,小心谨慎地混入海面上一片黑压压的鸥群,尽可能不着痕迹地靠近岛屿。
那座孤岛面积不小,足够容纳一个小渔村,其中屋舍俨然,草木环绕,颇有几分乡野意趣。
然而此时此刻,那些无人的茅舍都被凌霄城弟子占据,其间还混杂着不少面生的修士,说不定是新一批投奔凌家的狗腿。
至于被掳的各派弟子,则是被统一驱赶到村落中央,封锁灵力经脉,关押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小广场上,位置十分醒目,几乎将“陷阱”两字明晃晃地刻在地上。
舒凫心中有数,又转头寻找凌川和姜宝珠,果然在村头最大的一座屋舍前发现了他们两人。
凌川神色紧张,如芒在背,全无半点运筹帷幄的从容,只是一个劲儿握着身旁美人的手道:
“宝珠你说,这条计策能成功吧?万一失败,他们只怕会将我给活剥了。尤其是那个舒凫……”
“……”
姜宝珠如何看不出来,这位“凌霄城少宗主”看似威风八面,其实只是个胆小怕事的草包,论作恶的胆量还不如她。
但是,他若不是个草包,又怎么可能让她近身?事到如今,有金大腿便足矣,由不得她挑三拣四了。
她只好强笑道:“公子放心。我听说,这条计策是公子的幕僚精心筹划,想必万无一失。”
说完,她唯恐凌川不放心,又体贴地补充了一句:“蒹葭姐姐也说,她会亲自率领我们,运用音律之法从旁辅助,将前来岛上的修士一网打尽。”
姜宝珠口中的“蒹葭姐姐”,乃是凌川身边另一位妖娆美人,言谈间颇有主见,深受凌川信赖。
在会场第一次见面时,也是她首先出言挑衅舒凫,怂恿凌川“为姜宝珠出头”——因为凌川太怂,她的挑拨以失败告终。
蒹葭,蒹葭……
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舒凫心念电转间,已经隐约有了个猜测。
既然掌握了岛上情况,她便不再逗留,迅速将神识撤回,一边深呼吸缓解意识离体带来的眩晕感,一边慢慢睁开双眼。
“我有主意了。各位道友,请听我——”
“啊?凭什么我们非得听你的主意不可?你谁啊你?”
“就是啊!我们要救自己的师兄弟,几时轮到你发号施令?”
“说不定,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联手算计我们!”
“这应该不会吧。她与凌凤卿之间仇深似海,二十年前参加过魏城花朝节的人都知道。但是,凌二公子似乎对她十分友善……”
——按照惯例,此时应有杠精。
舒凫静静抬眼,目光从人群中一掠而过,果然发现几个天玑峰弟子正在鬼鬼祟祟地带节奏。
“小白,退后。”
她一抬手拦住义愤填膺的白恬,双手在空中拍了两拍,“唐杲,唐果,将他们带上来。”
“……???”
众人正不明就里间,舒凫心平气和地转向他们解释道:
“我的‘主意’,其实非常简单。请各位稍等片刻,待我先放出诱敌的‘靶子’,你们比靶子稍晚一些出发,从不同的方向包抄岛屿。这样一来,至少不会被杀个措手不及。”
“当然,愿意随我来的人,可以与我一同出发。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会让你们平安回去。”
“…………”
她这句话字字铿锵坚定,掷地有声,众人一时间都为她的气势所压倒,只觉得无从反驳,想抬杠也找不到着力点。
须臾,方才有人小心翼翼地举手提问:
“请问道友,所谓的‘靶子’是指……”
“哦,就是他们。”
舒凫闪身让到一边,只见大熊猫架着两道奄奄一息的人影上前,不是别人,正是平如海和周如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