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引你入门,送你去九重天上,你愿不愿意?”
“……”
舒凫阅文无数,见过的套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这位昙华真人收个徒搞得像求婚现场一样,就连她也忍不住虎躯一震,条件反射地回答道——
“——如果我不愿意呢?”
饶是江雪声骚得天赋异禀,听见这句话也不由地怔了一怔。
啊?
这种场景,这种铺垫,一般会有人说“不愿意”吗?
当然,舒凫不是一般人,江雪声也不是。
面对这种意料之外的展开,他脸上丝毫不见尴尬、迷茫或失望之色,就连嘴角完美的弧度也没有坍塌半分,维持着温和笑意缓缓道:“那也没什么。如果道友拜我为师,便是我摇光峰弟子,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荡平齐家。若是道友不愿……”
他目光一转,漫不经心地点了点齐三爷:“我便名不正言不顺地荡平齐家。”
齐三爷:?????
江雪声:“世人都喜欢讲道理,凡事讲究‘师出有名’。我这个人性情随和,心情好的时候,也愿意配合着讲一讲。不过,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很讲理的人——我潜心修炼,本就是为了纵横世间,为所欲为,不是为了跟人讲道理的。”
舒凫:“……我看出来了。”
昙华真人喜怒无常、秉性乖张,这一次她算是360度无死角地切身体会到了。
对此,她的感想仍然是——
好劲爆,我喜欢!
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傻逼遍地走、女主惨如狗的世界,在原著从未提及的地方,竟然盛开着这么一朵遗世独立的奇葩!
他不仅自己奇葩,还浇灌了许多柳如漪一样的小奇葩!
真是太棒了!突然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呢!
“抱歉,刚才我是开玩笑的。”
舒凫果断地伸出手去,却没有将手叠放在江雪声掌心,而是一把握住他整只手,像是老同志见面一样用力地上下摇晃:
“那以后就麻烦您了!江老师,多关照啊!”
江雪声:“……”
这个小徒弟还真是……相当的别具一格。
就这样,别具一格的“师徒”现场达成一致,舒凫半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江雪声邻座,转头向齐三爷望去:“三叔,好久不见啊。我是若水,您还记得我吗?”
根据原主的记忆,齐三爷与姜家来往频繁,和姜若水也打过几次照面。姜若水是齐玉轩的未婚妻,齐三爷未来的侄媳妇,平日里都会规规矩矩地称呼他一声“三叔”,齐三爷也会亲切地叫她一声“若水侄女”。
既然众人齐聚一堂,舒凫索性做戏做全套,一心一意扮演好姜若水的角色,将这潭水搅和得更浑一点。
这些人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如何谋害童瑶,又放话说要迎娶童瑶的女儿,将遗产据为己有。谋财害命两不误,就连杀妻骗保的渣男也要甘拜下风。
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童瑶的女儿”竟然坐在房梁上,将他们的如意算盘听了个清清楚楚。
舒凫: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一下不仅是齐三爷大惊失色,就连淡定自若的凌奚月也皱了眉头:“你是……姜家的大小姐,姜若水?”
“错了。”
舒凫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姜家只有一位小姐,就是楚箫的女儿姜宝珠。这样一对天造地设、举世无双的父母,我福薄,实在消受不起。”
渣得天造地设,贱得举世无双。但愿他们举案齐眉,天长地久,千万不要再祸害旁人。
齐三爷目光游移,显然正在疯狂地寻找借口:“若水侄女,你可能对三叔有些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舒凫淡淡瞥他一眼:“不是我想的那样,莫非是您说的那样?您方才亲口说,您奉凌霄城大公子之命,设计害死了我的母亲,还有童氏一族几十口人。童家落到如今地步,可都要拜您所赐啊。”
齐三爷脸色铁青,但碍于昙华真人在场,也不敢贸然反驳或者发难,额角冷汗涔涔:“侄女啊,三叔也是奉命行事。你是不知道,凌霄城的大公子素来说一不二,他说要给你母亲一个教训,就算不是我,也有旁人替他下手……”
“所以呢?”
舒凫故作诧异地瞪大眼睛,“他养了其他的狗,您就不是狗了吗?不见得吧。我看您咬人咬得挺欢实,做狗很开心嘛。”
这话委实说得不好听,齐三爷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怯生生的姜若水:“你,你……”
锵啷!
舒凫无心与他周旋,拇指抵在剑柄上轻轻一推,清亮的金铁摩擦之声响彻全场,连带着她的话音也带上了几分冷锐。
她沉声道:“侄女胸无大志,没什么旁的目的,不过是讨个‘公道’而已。孤光剑在我手上,三叔想要,尽管来取便是。”
齐三爷哪里敢要,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假装今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但他不敢要,别人却不会轻易放过他。就在他盘算如何应付姜若水之际,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还未到门口,一道洪钟般饱含怒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