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旋醒来的时候, 发现穆庭蔚没在身边。
她摸了摸身旁的床褥, 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明显是离开许久了。
远处的灯烛还燃着,天光未亮。
这时候,他会去哪儿呢?尤旋有些困惑,缓缓坐起身来,披衣下榻。
从内室出来, 发现外间也没穆庭蔚的身影。她又打开外间的门走出去。
首页的蓝衫看见她行礼,尤旋问:“公爷呢?”
蓝衫回话:“公爷去相府了。”
尤旋了然, 倒是没再多想, 正准备回屋继续歇着, 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夫人!”
尤旋闻声回头, 便见有下人从外面进来,急急忙忙的样子, 对着尤旋拱手:“夫人, 宫里头来人了, 说, 太后薨逝。”
尤旋听完一惊。
白日里在宁昌侯府的时候,独孤仪还生龙活虎跟她吵架呢,这会儿怎么会薨逝?
“是不是传错了?”尤旋眼皮跳了几下。
那人回话:“夫人明鉴,这话小的不敢乱传, 方才那位公公是这么说的。”
尤旋没再说什么,只让她退下。
默了一会儿,她对蓝衫道:“你去打探一下, 究竟怎么回事。”之后又传了人进来,帮自己洗漱更衣。
太后薨逝,按照祖制命妇是要入宫守丧的。
尤旋收拾妥当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亮了。蓝衫打探回来,对着尤旋道:“听宫里的人说,昨晚上太后娘娘睡不着,一个人在常宁宫附近走动,也不让人跟着。结果不小心掉进了常宁宫的湖里,这才不幸薨逝。”
这时,外面传来下人向穆庭蔚行礼的声音。
尤旋正要迎出去,他阔步走进来。
“公爷,刚刚……”尤旋还想说什么,被穆庭蔚抬手打断。
他目光扫过众人,令其退下。
下人们关上房门退却,他这才走过去。
“太后的事,怎么会好端端落水呢,是不是,是不是……”尤旋想问,又不敢问。
穆庭蔚倒是没对她隐瞒,点了点头:“我让人做的。”
“那,我还要入宫吗?”
“你昨日落了水,身子不适,不便出门。”
这就是不让她去的意思了。
尤旋点头,这样也好,她本来就不大想去。
——
独孤仪的死,并没有在朝中翻起什么水花,更没有人去怀疑或者探究什么,岁月平淡。
入了十月,天气越发寒凉起来。
尤旋本就不大喜欢出门,平日里除了国公府上下的内务之外,还要抽空教元宵读书,也就更忙碌些。
不过乔阳公主倒是喜欢有事没事来她这里坐坐。
独孤仪没了,她在宫里过得舒心,整个人脸上的笑意都比以前灿烂许多。
这日下午,元宵在读书,乔阳公主过来找尤旋闲聊,两人不知怎的便说起了给元宵找教书先生的事情。
“你们说给元宵请先生,都说了两个月了,怎么还没找到满意的?”乔阳公主在花梨木圆桌前趴着,随手把玩着手里的茶盏。
尤旋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思索着把书放下,叹了口气:“这不是,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吗。这帝京里有哪些学识渊博之士我又不知,只能交给公爷去做,他可能……比较挑吧。左右元宵现在还小,我先教着也是一样。”
“你要掌中馈,看账目,还得抽空教元宵念书。你这国公夫人的日子过得,可真不清闲。怪不得都不见你出门呢。”乔阳摇头。
尤旋笑笑,给她斟茶:“其实习惯了,我觉得也还好。”
乔阳眼珠子转了转,跟她说:“说到学识渊博之士,我知道一个人,估计给元宵做先生足够了。”
尤旋听了有些好奇,笑着问:“谁啊?”
乔阳笑眯眯的:“吏部侍郎苏韶!”
尤旋脸上笑意僵了一瞬,默默抿了口茶水,又听乔阳继续兴奋地跟他说:“那个苏侍郎可是才富五车,满腹经纶,年纪轻轻得了头名状元,如今又轻而易举坐上吏部侍郎之位。我觉得吧,给元宵做教书先生,他肯定能把元宵教的很好。”
“嫂嫂觉得他怎么样?”乔阳又问,眸色中带着几分期待。
尤旋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只晃神了一下,轻轻摇头:“你都说他是吏部侍郎了,自然是政务繁忙,没时间再给元宵做先生。再说了,请教书先生,哪有找朝廷命官的,不妥当。”
“怎么不妥当,穆哥哥可是镇国公,元宵是镇国公世子,估计满朝文武都想给他做先生,你信不?”
“不合规矩。”
“镇国公就是规矩!”
尤旋想到什么,抬头打量她:“给元宵找先生,你怎么比我都急切?”
乔阳一下子红了脸:“哪,哪有,我就是想着说不定能给你们帮个忙嘛,毕竟苏韶这个人确实挺适合的。”说完捧着茶水小口小口地抿着。
尤旋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公主很了解他?”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乔阳矢口否认,“我,我听别人说的。”
“听别人说什么?”尤旋漫不经心的吻。
“说,他好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