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安没有贸然联系王和安,这人他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不知根底的,万一被对方骗了怎么办?所以他先给叶维国打电话,向他打听,既然对方是王家的,那叶维国肯定能查到。
“王和安回来了?”叶维国比他还吃惊,他最近在忙着岳父的丧事,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叶维国肯定认识这人,听着还挺熟的样子。果然,没等宋玉安问,叶维国就接着往下说了。
“既然王和平回来了,那你倒是可以带孩子去。王家老爷子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但是王明月她父亲这一脉,一家子男人争权夺利,除了牺牲了的王和泰,只有王和安还拿的出手了。
他离开这么多年,现在既然回来了,那身上的功劳肯定不小,就是他爹,怕是也拗不过他,他这人不错,你可以接触接触。”
心里有了底,宋玉安也没耽搁,立刻就联系了王和安。这次老爷子走得太突然,王家那老太太听说身体比宁老爷子还糟糕呢,万一有个好歹,那不是要叫孩子心里留下遗憾吗。
双方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两人确定好了时间,王和安就说他会安排好。
王和安做事很靠谱,宋玉安和宝珠带着孩子去探视的时候,整个病房里只有他和老太太。
老太太瘦骨嶙峋的躺在那里,王和安一边跟她说话,一边给她做按摩。
他对人体穴位及其熟悉,手上又有劲道,跟护士学了按摩手法以后,按得比护士还舒服,只要他过来,都会给老太太按一遍。约摸是想弥补这些年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的愧疚。
宋玉安敲门得到回应以后推门进去,老太太看见跟在宋玉安身后的福宝,有些不敢置信,整个人猛的直起身子,浑浊的双眼迸发出亮光来,随后,终于确认这就是她牵肠挂肚的孩子,两行热泪从布满沟壑的脸颊上滑落。
“福宝,是我的福宝来了。”
因为不确定福宝会不会来,为了避免老人家期盼后又失望,所以王和安并没有和她说。老太太突然见了福宝才会这么激动,认真说起来,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这孩子了。
“外婆,你还好吗?”
王和安给老太太身后垫了一个枕头,福宝走到病床边上,握着他骨瘦如柴的手,乖巧的和老人家问好。
“好,好,外婆好好的呢,我福宝长大了,高了,也壮实了。外婆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
老太太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儿子和福宝,她这辈子生了两儿一女,一个儿子牺牲在对越自卫战的战场上,现在女儿也没了,就只剩下这两个牵挂。强撑着这口气,就是放心不下他们。
小儿子回来了,她的心放下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是福宝,但是她知道这孩子心结重。所以老太太完全没有想过硬逼孩子来看他,王和平之前的行为,确实是自作主张。
和福宝说了几句,老太太才把目光转向宋玉安和宝珠。
“两位就是宋先生和宋太太吧,明月走的时候来见过我一面,说把孩子放在你们那里。我们这个家,确实不适合孩子回来,以后,还要麻烦你们了。”
“妈妈,我现在转军区了,以后就留在京城,如果你想——”
“不,不用,你姐姐希望孩子跟着宋先生,那就叫孩子跟着他们吧,我把她生下来,一天福都没叫她享过,这是她最后的心愿,我们不能叫她死了都不安心。”
听母亲这样说,王和安就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福宝陪老太太聊了很久,说说这两年的生活,他的学习成绩,还有宋家以及两个弟弟。
聪聪和灵灵都是有礼貌的孩子,见哥哥和这个奶奶感情好,也乖巧的跟着叫外婆,还许诺一定会照顾好福宝哥哥。
等太阳落山了,宋玉安才带着孩子跟老太太告别,临走前,老太太交代道。
“回去吧,以后别来了,只要你好好的,外婆就放心了。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就给你小舅打电话,这是你亲舅舅,不会害你。”
福宝垂着眼泪点头,又抱了抱老太太才跟着宋玉安离开。
他们这一趟耽搁了太久,离开学不远了,宝珠学校里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所以没几天,宋玉安又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回家以后,宋玉安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苗地里去看他育的果苗长势如何,见一棵棵葱葱郁郁的精神得很,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两年干旱,果核都不好找,这些可都是他前几年偷偷摸摸藏在空间里的,才能育出这么一大片来,周围几个村子死了的那些小树要补种,可全看着这一片呢。
“我怎么感觉,咱们镇子上外人多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宝珠忽然说道。
“正常,过来玩的,以后会更多,等大哥说的这批人来了,我再安排一批过来做安保工作。”
日子都进入九十年代了,老百姓吃饱了以后,精神文化这一方面的需求就会体现出来,夏市现在交通不便,宋玉安承接的几个景点也还没维修好,名气没有打出去,外省人肯定少。
但是节假日本地的城里人也是愿意找地方放松的,现在除了湖东村,别的地方也没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