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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刚挤进季霜屋里,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躁:“季霜姑娘,我家头儿发高烧晕迷了,我要去医院给他拿药,你能不能过去帮我照看他一下,我很快回来?”
“你不是说顾大哥底子好的吗,怎么会发烧到晕迷?”季霜边说边锁门,进了隔壁房间。
戴刚欲言又止,最终只说道:“麻烦季霜姑娘了。”
说完,戴刚跑着出了招待所。
季霜一进隔壁屋子就看到顾仲宇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只见他浓眉紧锁着,不知道是难受的,还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季霜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这一探,把她给吓着了:“这么烫!”
季霜在心里嘀咕:这么烫怎么不直接送医院?
戴刚到医院拿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样烧下去怕得烧傻了!
季霜发现床头的几子上竟放着小半瓶的消毒液,她拿起看了下成份,当即从洗澡房找来一个脸盆,倒入开水稍稍放凉,然后把消毒液倒进盆里稀释过后给顾仲宇做起物理降温。
季霜先用稀释过后的消毒液擦拭他额头和双耳朵后面,然后是手心和脚心。
迟疑了下,季霜又跪在床边,打算把他的上衣也脱了给他擦拭腋窝。
顾仲宇穿着一件深蓝色衬衣,季霜解开第一扣子,正要去解第二颗扣子,手腕蓦地被握住。
顾仲宇的力气不小,季霜吃痛的叫了声:“顾大哥——”
顾仲宇仍闭着眼,可是双手却紧紧抓着季霜的手腕不放。
“顾大哥,是我,你快放手。”季霜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被折断了,疼得眼泪都冒出来。
这家伙,晕迷不醒警惕性还这么高!
季霜别无他法,只能去掰他手指,哪知她这一掰,他握得更用力了。
季霜在心里骂娘,又担心他烧坏脑子,只好忍着疼用一只手从床头几上拧了帕子给他擦额头和耳后,还有另外一只手的手心。
让季霜郁闷的是,就在她给他擦拭另外一只手的手心时,顾仲宇又把她这只手连同帕子都紧抓在手里。
季霜:“……”
戴刚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季霜几乎是横坐在顾仲宇腿上,两人又手“交握”,不知道在干什么……
对上戴刚呆若木鸡的模样,季霜欲哭无泪:“如果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吗?”
一直站在门边的戴刚缓了缓,使劲摇头:“我什么都没想。”
瞧他那一脸便秘的神情,季霜信他才有鬼!
就在这时,顾仲宇的略为沙哑的质问声在底下响起:“你在干嘛?”
季霜和戴刚同时朝他看去。
“头儿,你醒了?!”戴刚奔到床边,试了试他体温,继而惊喜交加道:“好像没刚才烧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干什么?”顾仲宇带着厉色的眸子直视着季霜。
他这防备、把她当成犯人审问的语气让季霜觉得憋屈,她脾气也上来了,她用力甩开他的钳制跳下床,将帕子扔回盆里。
“我干什么?”季霜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讥笑道:“我还是个15岁的小姑娘,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戴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自己刚才好像想歪了。
看着小丫头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出,床上的顾仲宇捏了捏眉心,想借此缓解头痛。
他刚才醒来脑子有点糊涂,以为小丫头想看他伤口,别的一时没顾及到。
不过,他刚才对小丫头的语气好像过于严厉了。
“头儿,刚才你发高烧,我去医院拿药,又担心你出事就让季霜姑娘过来照看你。“戴刚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顾仲宇的脸色,然后指着床头几上的脸盆:“季霜姑娘应该是用消毒液给你擦身子降温的,我们误会她了,也不怪她会生气。”
见顾仲宇盯着床顶不说话,戴刚有眼色的不再开口,先给他伤口换了医院取来的药,又倒了水让他把口服的药给吃了。
季霜回到隔壁,越想就越气,天刚亮就到前台把房钱给结了,然后离开了招待所。
紫英县回凤元镇的汽车要下午才有,季霜索性先到国营饭店吃早饭。
雨已经停了,还有一点太阳,季霜吃完早饭决定步行回凤元镇,要是半路能遇到拖拉机就更好不过了。
因为心里憋着气,季霜走得很快,没一会就出了紫英县县城。
顾仲宇昨夜吃完药后没多久就退了烧,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他猛的惊醒,对戴刚问道:“小丫头起来没有?”
戴刚担心顾仲宇再烧起来,一直照看他到天快亮才睡着,所以不知道季霜已经离开了招待所:“你过去看看。”
戴刚过了好一会才一脸踌躇地回房。
顾仲宇已经起身,坐在床边穿衣,见状抬眸扫了他一眼:“怎么了?”
“头儿,季霜姑娘已经离开了,还把账给结了。”戴刚也没想到季霜的脾气会这么大。
不过昨晚头儿的确过分了些,他怎么能怀疑季霜姑娘呢?
怎么说人家季霜姑娘也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