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丝毫的恶意。
没有恶意，那就是他对她没有反感。
苏咪儿心里有一丝诧异。
以为他那么恶声恶气，会有多讨厌她，没想到竟没有一丁点的恶意。
“看什么看！再看，我揍你！”童亮粗着嗓门喊。
苏咪儿已经收回了视线，再没有看她。
这一整节课下来，苏咪儿梳理了一下十六班，大致知道了一些事情。
这还得感谢前排那叫余享的男生，给她讲解的班中形势。
他们十六班，哪个学生的成绩都是垫底的，大家都没有心思读书，更没有心思考试。也从来都不把成绩当一回事，也没有想过将来有多出息。
现在是1978年，刚刚经历过那十年的动荡不久，学生们真正静下心读书的，自然也不多，他们十六班更是如此。
又因为十六班里有一半的学生都是托关系进来的，本就没心思，剩下的那一半学生，也是成绩极差，考进来的少之又少，都是各种原因进来的。
也许这班里，只有苏咪儿是真正想要学习的。
她不会学这些同学那样，得过且过。她之所以免试进来，也是因为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为了收集恶意值，她也是拼了。
苏咪儿坐在童亮的旁边，一整天都不得劲。
倒不是她害怕童亮，而是旁边有一个趴着睡觉的男生坐在那，她的注意力也会被带偏。
她就想到去找张老师，商量换座位的事。
她不适合坐在童亮的旁边。
她是进来读书的，不是来玩的。
老师的办公室，就在二楼。
一中的教学楼，一有幢楼是新的，一幢楼是旧的，很巧的是，他们初一是在新教学楼，而老师们的泪汪汪室却是在旧教学楼。
从新教学楼过去到旧教学楼，一楼可以过，二楼同样也可以过。两个教学楼是连着的。
初一十六个班级，都在二楼，所以苏咪儿就直接从二楼的通道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十六班，是在最里面的一个教室，她要去旧教学楼，就得经过好几个班级。
苏咪儿找老师心切，也就没有去注意别班的同学，直接就匆匆而过。
这时，一班的重点班，有人正好坐在窗边，一抬头，就看到了从旁边经过的苏咪儿。
那人眉头微微一皱：“她怎么来了？”
也有人看到了苏咪儿，有人道：“哇，美女啊！”
“在哪？”
“刚才过去的，长得可真漂亮，校花都没她漂亮。”
某人听到这话，整个脸都黑了。
苏咪儿并不知道这一小插曲，此时她已经到了老师的办公室外，她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响起“进来”的声音，她才推门而入。
张老师正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教案，苏咪儿都到他身边了，他还没有发现，直到苏咪儿喊了一声“张老师”，他才回过神来，抬头望了过去。
“是苏咪儿同学啊，你找老师有什么事？”
苏咪儿道：“老师，我能申请换个座位吗？”
张老师：“怎么了？坐在童亮旁边不满意？”
苏咪儿道：“我不习惯。”
张老师：“童亮平时都趴着睡觉，很少认真听课，你就当没这个人。坐在那里，轻松。”
苏咪儿却摇头：“就是因为他总是趴着睡觉，我才不愿意跟他一起睡觉。我怕把瞌睡虫给引了来，到时候也犯困。”
张老师沉默了。
其实他也知道，童亮身边那个位子，一直都空着，没人敢坐。他也不是没有安排过其他的学生，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坐得长久的。
他们不敢坐，都不想坐在童亮旁边。
这让他十分的苦恼。
现在苏咪儿也一样，理由竟然是因为怕睡觉被传染。
“你怕童亮同学？”
苏咪儿摇头：“我不怕。”
张老师：“你不怕？”
倒是很诧异，以前的学生不愿意坐童亮旁边，后来据他调查，是因为他们害怕童亮。
他一开始也以为苏咪儿是因为害怕才故意找了那么个理由，没想到竟然不害怕？
“他除了脾气坏点，爱吼人，我没觉得哪里值得我害怕的。”苏咪儿如实而答。
“那你就接着坐那边的，他睡觉也不发出声音，影响不到你。除了他那有空座位，也没什么空座位给你坐。”
苏咪儿沉默了，她知道老师说的是实情。
她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看了一圈教室，教室里确实没有多余的空座位。
最后，苏咪儿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老师不同意她换座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就是不同意，没有空座位，可以加一张桌子，她可以坐最后面。但是张老师就是不同意，特别是在知道她不害怕童亮之后。
好像……她坐在那里，是最正确的。
但是她真的不太愿意啊。
苏咪儿有些垂头丧气的，回来的路上，她也没有心思观察周边的动静，自然也没有看到有人趴在窗子边上看她。
更没有发现，有人眼里疯狂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