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是杨家儿郎。”战母隆重的介绍道。
外祖父也知道杨家有一儿一女,女儿大长子好些年,早就出嫁,儿女绕膝了。
夫家也是清流,安分守己,不争不抢。
日子过得相安无事。
杨家二郎也早早指给战流莺。
只等战流莺及笄,三书六聘迎娶过门。
这事,众所周知。
如今杨家二郎,一大早就跑过来,也算是有心了。
顿时心花怒放。
老爷子招招手道:“好孩子你过来。”
杨落笔直得走了过去,躬着腰福礼道:“外祖父见好。”
“好孩子,难为你一大早就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有心了。”
杨落勉强一笑,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道:“谢谢外祖父谬赞。”
“外祖父,他昨天就来府里等您了。”战流莺开口道。
丝毫不顾及杨落的矫揉造作。
老人家顿时就眉开眼笑了,杨家二郎不仅长得玉树临风,而且还重视战流莺,想来以后会是个好夫婿。
外祖父的眸子慢慢的清晰起来,当年他把战父从边境捡回来。
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命悬一线。
下人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看着触目惊心。
养伤期间,战母亲力亲为,对他日久生情。
可对方说自己一清二白,只有一个老母亲含辛茹苦的带大他,家徒四壁,怕是配不上恩公的女儿。
可那又怎么样呢·····
最后不也是木已成舟,米已成炊。
好在女儿眼光不错,这个男人最后也是有出息的。
而且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外祖父与有荣焉。
三哥接收到战流莺的目光,微微额首,恭敬地附和道:“外祖父,杨家二郎昨晚和妹妹相谈甚欢。”
本来还气若游丝的外祖父闻言,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色俱厉道:“简直是胡闹,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可以夜宿一个姑娘的院子呢。”
“这要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老人家急的团团转。
他的外孙女可不能名声有污。
要是以后给杨家人或者杨落怠慢了。
那可如何是好。
本来还满心欢喜的老爷子,再次抬眼看到战流莺的时候,不免心头一片苦涩。
战流莺还小,不知道这利害关系。
可战府的守卫就形同虚设?
“外祖父,她还对我动手动脚。”战流莺低语着。
满脸委屈,可看不见的角度却藏着笑意:她嘴角微勾。
战母微微的张开嘴巴,但依旧没有吭声。
她的女儿如今是有主见的。
杨落本来想给自己辩解几句,可一想到昨晚少女楚楚可怜的眼神,也就噤如寒蝉了。
昨晚他就不该来兴师问罪的。
这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还有什么好说吗?”外祖父气得手指发抖。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上的女孩儿,居然给人“欺负了”。
他还无能为力。
顿时气涌心头。
战流莺火上浇油道:“外祖父,他还上门来退亲呢,呜呜·····”少女泪如雨下。
外祖父终于坚持不住了,一大口血喷薄而出。
见状,战流莺才停止了哭声。
屋里一时手忙脚乱。
“大家不要惊慌,外祖父你觉得好一点了吗?”战流莺上前用帕子细细的擦着他的嘴角问道。
这不问不要紧。
一问……
老人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之前一直是胸口闷闷的,如今好像呼吸顺畅,精神抖擞。
战母也发现自己的父亲,脸色红润,那精气神不像是回光返照。
“外祖父是中毒积深,好在如今把余毒给吐出来了。”战流莺道。
众人低头看着地上一大滩血块,确实乌漆嘛黑的。
老人家久经商场,自然一点就通。
眼里露出无尽的苍凉,倒也没有勃然大怒。
他膝下无子,族人觊觎万贯家财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战父不止一次的说把三郎记他名下,他确实是心生欢喜的,但是不能让三郎丢了将军府的出身,毁了孩子的前程。
所以一直没有松口。
想不到族人为了利益,不惜对他下毒。
若是一般的毒,他身边也有能人异士。
可所有的郎中都诊断他是年老体迈,倒是这个外孙女。
他想起战流莺给他递的那杯水,努力镇定自己的心情和猜想,慈眉善目道:“莺姐儿懂医术?”
战流莺想着以后还要替杨落治疗,也就没有隐瞒着,她微微一笑道:“学了一些浅薄的医理。”
杨落闻言,身姿峻拔,目光冷冽,英姿飒爽,满身威仪,只是那眼神更是霜寒肃杀。
浅薄的医理?
杨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战母面露犹豫、迟疑之色,但终究三缄其口。
少女精致的凤眸中,仍旧盛满了高傲的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