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战家一门忠烈,战陆为人也是光明磊落,并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
他虽然在战场上好用奇兵,却从未拿过自己的信誉开过玩笑,并且这些年在部队里也积累了不少威望。
他礼贤下士,如果说是功高震主倒有几分可信,但是新皇根基未稳,百废待兴。
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会不顾王法和社稷名声?对战家痛下杀手,你认为此事有几分可信。”
说话的这人显然对京城飞鸽传书来的事情,极其的不相信。
这简直就是断臂求生。
“而且战流莺和他还是····”后面几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战家的消息,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焦急憔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此刻也布满了红血色。
好似不相信眼前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如今京城已经传来,战家七十二口嫡系亲属已经午门斩首了。”说话的人语气语调里也带着浓烈的伤感。
但相对眼前的人来说,他的情绪已经好了不少了。
“七十二口全部都斩首了?”
那就是回天乏术了……
浓眉大眼的大将军在帐中缓步轻踱,即使这样,大家也是看出他心急如焚。
战家和他是世交,想不到如日中天的战家,在一夕之间就灰飞烟灭了。
而且还要背负那样的罪名…
这······
他还是难以置信。
“战家的女儿,战流莺不是当今的皇后吗?这····新皇大肆屠杀皇后的母家,这新后难道就坐视不理?”大将军似乎想到什么关键点。
虽然对于战流莺,他一直心有芥蒂,但是儿女亲家的事,也就图个两情相悦。
既然人家姑娘想要展翅高飞,往那个位置上。
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但终究还是因为这事,和战家生疏了。
可多年的情谊依旧历历在目。
如今故人一家遭遇灭门,他徒然生出无尽的苍凉。
这·····不应该如此啊。
“战家一切,其实都是战家的女儿一手造成的。”那人有些怒其不争。
杨小将军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想不到给一个女人视如草芥。
如今他们一家,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心里还是有兔死狐悲的凄凉。
一个将军,没有死在战场,反而死在自己效忠的人手上。
未免让人唏嘘不已。
“连她都不能自保?”杨将军心里的那根弦终于还是崩了。
他眼神空洞的落在帐营的凳子上。
“京城传来密报,战流莺不仅给废后了,而且更是遭遇前所未有的酷刑。
虽然之前贵为皇后,可比战家嫡亲体面不了多少···”
“甚至战家在外经商的三儿子,也给皇帝以夺情召回京都。
但在半路遇到流寇,尸骨无存,战家应该就此落败了。”那个大胡子将军补充了一句。
毕竟无一生还……
“要是战流莺当时不一意孤行,想来也不会·····”那大胡子将军重重的叹了口气,颇有点怒其不争的意味。
“想来战流莺这次也是悔不当初····可惜了战家这个忠门烈后了·····”大胡子将军其实还想说战流莺是咎由自取。
可死者为大····他还是强忍住没有说。
“是真的流寇吗?”主位上的将军喃喃自语道。
“这···大将军,末将以为逝者已矣,唯今之计,我们需要明哲保身,对于贫苦大众而言,谁当皇帝不要紧,要紧的是,能不能吃饱穿暖。”
“我们坚守边防,不也是希望我们保护的百姓、官兵能够安居乐业吗?”
“如今朝堂不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甚至于周边烈国也是伺机而动。
末将以为杨将军还是不要过问此事好。”大胡子将军忍不住提点着。
如今他们身在边防,暂时是相安无事。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涉及太多,新帝多疑,又心狠手辣。
怕他们自己都朝不保夕。
更逞能替战家击鼓鸣冤呢。
“杨落呢?”杨将军惊慌失措的问道。
“他一早听到消息,就飞马回京城了,将军要不要末将去追回?”
显然对话的人,对于大将军提及的那个人,有着几分无奈。
杨落对战流莺的感情,其实是有目共睹的
可奈何天意弄人。
其实对于他一个粗狂的汉子而言,他是理解不了杨落的所作所为。
按理说战流莺作茧自缚,他应该是喜乐见闻吗?
想不到杨小将军还以身涉险。
值得吗?
大将军摆摆手坚决道,“他已经长大成人了,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涉险。
有些事情,你不让他去做,他也未必会去听,就随他去吧。”
“若是还能见上一面,这个险值得冒!”大将军的语气饱含着波澜壮阔的感情,其实也有深深的无奈。
“可是大将军这个节骨眼上,怕杨小将军会剑走偏锋,我看那个战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