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喜欢小孩子的。”屈南看着陈双的脸, 在计划如何处理他过长过厚的刘海儿,“以前还带着小运动员练过,他们也挺喜欢我。女孩儿我没怎么接触过, 有女教练带着, 男孩儿都和我关系很好。封闭训练营那几个月, 我也帮他们剪过头发。”
“是……吗?”陈双跟着点头,眼神看着他伸向自己的手指,有些后怕,怕他一把给自己刘海儿全撩起来。
“是啊, 所以你可以放心把发型交给我。”屈南象征性地拨了拨陈双的头发,却没有撩起刘海儿来, 而是揉了下他头顶的发旋。
陈双眼瞧着那只手伸过来, 看着它停在头顶上。随后脑袋正上方接收了压力,一丢丢, 像抚摸又像抓挠,在上面搓了一下。
隔着头发, 还能感受到屈南掌心的温度。他比自己高,这个角度是陈双很少感受过的,因为自己1米85的身高立在街上,一向都是别人抬头看他。
他很少抬头看谁, 直到进了体院, 才发现那么多高个子男生都在这里汇集。现在他抬着脸, 一丢丢角度, 去看屈南,眼睛也是往上看的。
能看到屈南的手腕就在额头上, 还能看到腕口的血管。都说青筋是男生最好的装饰品, 果然没错!
手指插进头发里, 摩擦在头皮上,陈双忍不住想要闭上眼,想要踮起脚,用脑袋顶够他的掌心。
刘海儿确实长了,压着他的眼睫毛。
屈南只揉了这一下,头发.漂得太浅,发质有些干枯,但总体来说还算柔软。他收回手,大概想到怎么处理这头小杂毛了。“走吧,咱们先去训练。”
“哦。”陈双意犹未尽地摸摸刘海儿,跟着屈南朝室内馆走。
一旦进入室内馆,大家就各自分散去训练了。薛业是三级跳,祝杰是中长跑,陶文昌、白洋、屈南都是背越式跳高一队的明星选手,只有陈双是个二队的,还经常不签到。
这一次,屈南先带着陈双去找黄俊签到,再带着陈双跑步。因为刚吃完饭不久,这次只慢跑3000米,完全没有接近一个运动员的热身跑量。
“走,我带你选垫子去。”跑完步,屈南带着陈双做完了拉伸,又带他去软垫区。
陈双微微出汗,第一次在室内馆晚训,心情仿佛飞起来。场馆非常高,和任何一间国家级训练馆一样,有着超出常态的穹顶高度,还有大面积的玻璃窗。
各个项目都有自己的指定区域,国家级专业教练负责安排晚间的定量,无论男女,只要站在这里就只有一个目标,为了金牌。
在这里,仿佛所有人的标签都可以取下来,然后再安装上新的。大家全靠成绩说话。
好好玩儿啊,环境好好啊,真应该带着四水来看看。陈双跟在屈南身后,等着他教自己选屁股垫。
“这些都是学校的,有些人会带自己专用的薄垫,要注意区分,看看垫子上有没有标记。”屈南拎起一张来,“我其实……给你挑好了一张,以后你可以自己用。”
“是吗?”陈双装作特别惊讶,嘿嘿,屈南一定不知道那张垫子是自己选的,“什么样子的啊?”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希望你会喜欢。”屈南拿出自己的手机,“收件地址可不可以填你家的地址?还是……寄到学校来,我先帮你签收?”
“你帮我签吧,我给你钱。”陈双痛快地说,想象自己的屁股垫实物什么样。
“那好。”屈南动动手指,明显在下单,“对了,你怎么不穿那双新鞋?”
陈双看了看脚上这双。“那是我老婆,我舍不得让它抛头露面。那双鞋的钱我也得给你。”
“不用。”屈南抽出两张垫子来,到角落里给陈双架好了横杆,跳高立柱刻度选在了1.80米,“就当我代替顾文宁,陪你过了一次17岁的生日。来,上杆,原地背躬。”
“那也得给你钱啊,姓顾的没陪我,凭什么要你搭钱……”陈双拉着蓝色的起跳台到横杆面前,脚下踩着40厘米高,背向横杆。
杆子的高度刚好在腰部中间。
“原地背躬是训练一名专业跳高运动员的空间感觉。咱们和三级跳运动员不一样,他们是直线距离加速,落地面向前方,空间完全在视线范围内。”屈南摸了一下陈双的后腰,像是要调整横杆高度,手掌微微向下滑动,碰到了臀部开始起伏的低点,往下压了压,是带有肌肉感的脂肪层,“咱们是曲线距离加速,同时背向落地点。空间在背后和肩后,看不见,摸不着,一旦失误,对脊椎骨就是无法挽回的重创。现在往后翻越试试。”
陈双嗯了一声,等屈南的手离开腰后。忽然,宽松的T恤下摆被揪紧,像裹塑料膜似的,完全吸附在皮肤上。
“没事,我看看你腰围。”屈南松开了手,“跳吧。这个训练相当于视觉剥夺,不许害怕。”
“我没害怕啊,1米8算个屁。”陈双自己抻抻衣服,也摸了摸腰。体育生都穿宽松款,但是你永远不知道T恤底下的腰有多细。
1米8的背躬训练也不算难,主要是看不见,人有天然的恐惧感。可背越式就是挑战这种恐惧,看不见的背后才是他们的战场。
陈双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