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惟玉默了几秒,俯下身，抱住了小白狼的脖子。
他把脸埋在颈窝处的银白色绒毛里，闭上眼没有说话。属于殷商的清冽气息萦绕在他鼻尖。
他还是忍不住心疼殷商。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应该被宠爱环绕着,站在阳光里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不是因为受尽欺负,变成那样偏执冷漠的模样。
不过被狼形态的殷商抱着,他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抱了好一会,宁惟玉很轻地笑了一下，挨在殷商耳边呢喃：“明明是要我哄你的,怎么变成你哄我了。”
狼爪子搭在宁惟玉的腰间，温柔地环住。殷商蹭了一下男朋友的侧脸：“嗷。”
一人一狼安静地拥抱了片刻，安慰着彼此。楼下客厅的座钟响了几声,指针已经转过了十二。
殷商仰起头看了看宁惟玉,变回人形。他抚了一下男朋友仍有些泛红的眼角,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对了,哥哥，我这几天跟我爸去了漓城还有文城开会。”
他牵着宁惟玉,走到卧室的书柜前面。
尽管这个房间的主人最近才回来，但书柜上这些年被夫妇俩不断地添加着书目，从儿童童话书籍一直到青少年读物,摆得整整齐齐。
其中几格没有放书,而是摆着一些精致小巧的工艺品,以及几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饰品。
“在那边买了一些纪念品给你，去文城的时候刚好有个拍卖会,就买了几样东西。本来想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燕城的时候一起带给你的,但是哥哥现在过来了，忍不住想先给你。”殷商拿起一个精致的玉石挂坠，在男朋友面前比了一下。
宁惟玉的指尖在那几个纪念品上面摩挲着：“我很喜欢。”
“说到纪念品……其实我也给你带了。”宁惟玉眨了眨眼，让系统把他存在员工邮箱里的一串贝壳取出来。
贝壳是他在避暑度假的那几天里捡的。毕竟是在小岛是，与世隔绝，没什么可以带的纪念品，唯一能称得上是土特产的也就是贝壳了。
“本来还想试试提升厨艺的，最后还是放弃了，我可能只适合泡面。所以就只捡了贝壳。”宁惟玉把那串漂亮的贝壳放在殷商手心里，眼神明亮。
明明也不算是特别珍贵的礼物，但殷商能看的出来，这串项链是被精心挑选过的，是小少爷给他带的礼物。
被赋予了这一层含义以后，它立刻变得珍贵起来。
殷商小心翼翼地把贝壳收起来，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他摇了摇身后的尾巴，问宁惟玉：“要睡觉吗？挺晚了。”
“有点睡不着。”
殷商提议：“那出去走走？我还没来得及带你逛一逛我家。”
宁惟玉起了一些兴致：“好。”
他们下楼的时候路过了客厅。殷家夫妇俩还在客厅没有离开，殷叙从第二形态变了回来，搂着妻子轻声安慰。
听到楼梯口的动静，夫妇俩回过头。
江晚柔站起身，走到两个孩子面前，伸手抱住他们：“小商，是妈妈对不起你……还好现在你回来了，还好有岁岁。”
殷商被母亲温柔抱着，惊觉自己的态度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最开始和他们相认的时候，他只觉得来得太迟了，对于父母的激动是麻木又冷漠的。但慢慢的，在他的父母和小少爷的共同努力，以及宁家人的帮助下，他终于迟钝地体会到了来自父母的亲情。
殷叙也走过来，沉默地抱了一下他们。
“……早点睡。”殷商接收着父母表达歉意和爱，“我和他去外面走一走。”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天幕低垂，星子闪烁。路灯还亮着，殷商带着宁惟玉在园林里散步。
入耳的是潺潺流水声，一座小亭子掩映在竹林后。两人走过一道木桥，在亭子里坐下。
这座园林完全远离了这座繁华城市的喧嚣。宁家的庄园同样如此，不过殷家所在的地方多了一些古朴的韵味。
宁惟玉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他挨着殷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看向天空中略显黯淡的月亮，忽然说：“男朋友，你对着月亮的时候，会不会有对月长嚎的想法？”
“……不会的。”殷商哭笑不得，“我只是狼，不是那种西方狼人。”
“对你嗷呜还差不多。”
……
一小时后，出去散步的两人回到了别墅里。还没上楼的殷家夫妇眼睁睁看着一头银白色的狼背着一团睡着的小猫咪，稳当当地走进来。
难受的心情莫名就被治愈了。
殷商没有出声，眼神示意宁惟玉已经睡了——他本就是病弱的身子，平时少有熬夜的时候。今天在情绪起落下撑到了现在才睡，一睡着就变成了原型，睡得极沉。
夫妇俩内心柔软，目送两只毛茸茸上楼。
……
第二天，宁惟玉感觉到了身旁的人要离开。
由于睡得太晚，他现在还是极其困倦的状态。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拽住了殷商的衣摆，小声嘀咕：“你要去哪。”
“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你继续睡，中午我就回来了，很快的。”殷商温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