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接近末尾,玩乐几天之后的人们早已变得疲惫。凌晨三点,整座燕城陷入梦乡,街头只有深秋的夜风呼啸。
殷商敏锐地避开有监控的道路,迅速往前移动,快得几乎化成一道残影。
“汪——汪汪!”
他刚拐入老城区附近的巷子,盘踞在里面的野狗就听到波动的风声,低吼着咆哮起来,想要驱逐陌生人。
狗叫声接二连三响起,巷口的路灯迟缓了好几秒,颤颤巍巍地亮了起来。
殷商被迫停下步子,不耐烦地看向挡在他面前的流浪狗。
与人形态的时候犹如深渊的黑沉眸色不同,狼形态的殷商瞳孔深处是一团墨绿。
冷漠阴郁,绝不像是善茬。
对视的那一刻,野狗们被强烈的恐惧感笼罩,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惹不起对方。
“呜汪……”
不出几秒,原本气势汹汹的野狗就已经夹着尾巴四处逃窜走了。
殷商默然地收回目光,后肢微微发力,那一处的气流随即剧烈波动一瞬,原地却不见了狼崽子的踪影,只留下一地被扬起的灰尘。
老旧的小套房里很安静,回到家的殷商换回人形,先是轻手轻脚地看了一眼主卧的奶奶情况如何,才放心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镜子小小的,连半身镜也称不上,远没有宁惟玉房间浴室的大镜子方便。
殷商脱下上衣,观察着这次力量进化之后的变化。
他的身高往上窜了四五厘米,身形利落修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清瘦。
殷商张开手掌,虚虚地握了几次拳,仔细感受了一下里面隐含的力量。
他必须承认,如果不是在宁惟玉那里获取了足够的食物摄取和休息,这次进化不可能这么顺利。
短短一个多月,他被宁惟玉那小混蛋逮着机会各种羞辱和欺负,但又好像在各种地方都欠下了债。
钱财,力量,人情。
殷商打开淋浴头,站在热水里闭上眼告诫自己。
以后找机会还清。
宁惟玉这样张扬恶劣又娇气的小少爷,不应该是和他产生交集的人。
……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少爷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发脾气。
*
发脾气当然是发了。
宁惟玉睁开眼醒来,前几天乖乖趴在毛毯上的小白狗已经不见了。
起初他还以为这家伙终于想要遛自己了,可他在整个别墅转了一圈,甚至在别墅外的人工湖和花园都找了一遍,依旧没有看到小白狗的踪影。
“是不是你们把它赶走了?”宁惟玉又转回屋子里,叉着腰问母亲和兄长。
虞岚摸摸儿子的脑袋:“没有哦,妈妈不会随便动你的东西。”
宁惟玉转过头瞪哥哥们,扣帽子:“那是你们对不对?表面装得像好哥哥,其实看不惯我的狗就把它扔了!”
看不惯倒是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只狼崽子,他们都有些白菜要被拱的危机感。
宁家几位兄长看了看委屈巴巴的弟弟,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微妙的高兴和心疼。
大哥宁朝钦作为兄长代表,澄清道:“没有赶走他。可能是他自己跑了。”
“……”
最有可能的猜测被哥哥直白地说了出来。宁惟玉在原地站了一会,垂着眸子,小声骂道。
“……白养你了,没良心的。”
*
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上学。
长假过后的第一天早读课,十七班的各个课代表穿梭在过道收作业,但由于班级成分过于复杂,几乎都只收到了一小部分。
“那个,宁惟玉,你做作业了吗?”英语课代表一路收到了最后排,冒着生命危险战战兢兢提问。
宁惟玉恹恹地扫了她一眼:“没做。”
“哦哦……”
英语课代表身后负责收数学作业的曹钜听到这句话,也准备绕过宁惟玉。
“曹钜,你走什么,为什么不问我?”宁惟玉满脸不高兴地喊住小胖。
曹钜呆了几秒。
班里太多人带着恶意喊他死胖子,可这学期开始,这小霸王就再也没有那样喊过。
哪怕只是不客气地直呼其名,可用那张漂亮的脸和清越的嗓音喊出来,也比那些满是恶意的外号要好得多
曹钜结结巴巴地顺应宁惟玉的要求:“那那那你做了吗?”
那必然,他可是被二哥摁着补习了六天的人。
“哼,既然你都问了。”宁惟玉从书包里摸出作业本,扔到曹钜抱着的那堆作业上面。
曹钜低头看了一眼。
上面的字迹还是很狂野,但是和之前歪歪扭扭的字不同,一笔一划都是随心肆意的流畅,带了几分写意的好看。
“大哥,你好像不高兴?”
等宁惟玉交完作业,雷乐才挠了挠一头紫毛,揣摩大哥的心情。
宁惟玉兴致不高,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头问小弟。
“没你们的事。一个月了,你们几个现在成绩怎么样?”
雷乐掰着手指数:“阿勇本来成绩就还可以,提的最多。我和强子比他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