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当魔修裴琛逃走的事被天外天发现时,商粲正在客栈大堂从小二手里接过她点的早餐。
饭还没吃上一口,她就被从客栈门口急急走来的楚铭拽着偷鸡似的躲上了楼,他在商粲云里雾里的注视下把挽韶也拎过来聚到了商粲和云端的房间里,随即关紧房门施了几个消声的术式,惨白着脸色如临大敌道:“……是你干的好事吧?”
在场的只有挽韶发出了迷惑的嗯声向她看来,昨晚回来之后就向云端老实交代了的商粲没什么表情,一边把馄饨碗推到云端面前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是裴琛的事吗?那确实是我干的。”
“你这人也太胡来了!”楚铭大惊失色,压着声音凶她,“昨天晚上你明明说的是去看看,绝不做什么出格的事……这可倒好,直接闯了人家的禁地、还把天外天关起来的人放走了,你、你这人——”
他说的忧心忡忡字字泣血,不声不响去干了坏事的人却气定神闲地坐在桌旁,开口时语气一派悠闲:“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呀,又没杀人。”
这人对“出格”的定义未免也太低了!
看到楚铭一副气火攻心的样子,商粲总之先言简意赅的将她昨晚的发现与考量都说明了一番,最后吊儿郎当一摊手,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不觉得这法子和其他的闹事方法比起来算是挺好的了吗?”
楚铭听的头都大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起来,他头疼地揉着额角叹道:“……好吧好吧,反正做都做了,也没法子再把琨瑶君抓回来……你倒是早点跟我们说一声,我也不至于在听到这消息之后被吓成这样。”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有点晚,”商粲撇撇嘴,无辜的眼神扫过楚铭,不动声色地望向旁边正姿态端正地吃馄饨的云端,声音中蕴上几分笑意,“跟端儿说过了,然后就不太有时间再去找你一趟了。”
楚铭不明就里,正嘟囔着你这两句话能说多长时间怎么就没空找我了,就听到桌边传来声勺子与碗壁的碰撞声,转头看去时正对上云端闪烁的眸光,注意到楚铭的视线,她微低下头轻声致歉道说刚才不小心,随后立刻礼仪周正地摆正了勺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楚铭的错觉,他总觉得他云端师妹脸色好像有点红,兴许是馄饨太烫了吧。
他还没来得及觉得在意,旁边商粲就出声问道:“裴琛走了的事已经在城里传开了吗?我还以为天外天会想法子把这事瞒住呢。”
“没传开。只是我自己惦记着昨天无功而返的事睡不着,一大早上就去天外天门口溜达来着,然后就在守门的弟子那听了几耳朵。”楚铭说着皱起眉,忧心道,“但我看天外天里面动静不小,那两个弟子估计也是没发现我在旁边藏着,只匆匆说了几句话就退回去关了门,俨然是要闭门整天的意思——这要如何是好?你想再潜入去看那位清涟君有没有出现管事的话岂不是会十分危险?”
“什么笨法子。”商粲失笑,“我可没打算大白天再去冒这个险。”
见楚铭面上显出几分迷茫神色,商粲向他平平伸出手掌,指间倏忽闪过几丝灵气波动,是楚铭也很熟悉的术式。
“我昨晚离开天外天前使了次唤灵。”商粲解释道,“派去了不少地方守着,效用就像是插了个眼线,只要不被发现,就能一直替我警戒着传回消息来。”
楚铭恍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身后刚刚明白了事态半天都没插上话的挽韶就气势汹汹地从他旁边挤过去,向商粲急急问道:“那你这个唤灵、能不能看到图像的?”
“可以,但相应的,灵气用的多了、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会更大。”商粲答得干脆,看向挽韶道,“你还是对清涟君的长相那件事拿不准吗?想再多看看?”
“……不错。”挽韶难得显得有点垂头丧气,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那毕竟是、哎。你那唤灵能不能看?她出现了吗?”
商粲慢慢摇了摇头,垂下眼帘,语气稍沉道:“……从这事被天外天巡逻的弟子发现之后,这位代掌门都还没出现过。”
“我本来想着,代掌门至少是要去现场看看的吧,故而早上还特意看了看幽禁之地那边。”她说着看向云端,摇摇头道,“但这人竟然就真没出现,从早上到现在都只有一众天外天弟子忙里忙外的。偷听到他们说话似乎也并没有要找人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涟君提前交代了什么。”
房中一时陷入沉默,几人面面相觑,均从彼此面上看出了些若有所思来。
明明出了件大事,代掌门却迟迟未露面——至少没在她盯梢的那些地方出现。商粲正盘算着是不是要晚些时候再去看一次,就听得云端的声音响起:“你说唤灵后派去了不少地方守着,但天外天占地颇大,你唤灵都派去了哪些地方?”
商粲会意,思索道:“除了在幽禁之地藏了几个之外,还瞎猜着派去了天外天主殿、擂台、食堂、那没人的居所之类的地方……还有清涟湖。”
“我昨天夜里其实就想去那湖边看看,但不知为何,那周边设着比天外天任何一处地方都要更加坚固密实的结界,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就暂时放弃了靠近。”商粲说着顿了顿,“之后,裴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