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衡猛地站起身,手里拎着一个茶杯,直直地往中间的矮几上砸,上好的瓷杯被砸得四分五裂,有几块碎片刺到女人白花花的小腿上。
林桐若惊慌之下“啊”了声,被男人身上的寒气溅到,见他面无表情,云淡风轻,轻喘着气一瞬间只觉得莫名其妙,委屈极了。
偏偏他砸完东西还不说话,踢了踢脚下的碎片,转身就走。
谌鸿朗气得站起身,指着他破口大骂:“谌衡,你个没规矩的!为了那女人,都他妈疯了!你好好想清楚,你现在是副司长,但不是一辈子的副司长。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不该拘泥于一些小情小爱,没了前途没了现在拥有的一切,你以为她还会跟着你吗?”
谌鸿朗越说气越顺不好,一张老脸气得涨红。
林桐若不笨,结合谌衡刚刚的反应和谌父的话,多少也能猜到南舒与谌衡之间的关系,低喃了句:“原来,他们……”
许秋婉给他顺气,“好了,老谌,你别说了。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吧。”
谌鸿朗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靠自己的努力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作为最年轻的司长级人物,他拥有了无限的崇拜和荣光。
身为父母,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去十几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况且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为什么非要那一个。
就像小时候考试期间沉迷上游戏,爸妈就会收了手机,为你的前途着想,让你专心在自己的学业上。
谌鸿朗:“你别忘了,南书沉还在监狱里待着,你不是商人,你走的是仕途,你没得选。像你这样的条件,还愁找不到自己喜欢又门当户对的女人吗?”
谌父最后的这段话,没有收到一丝回音。
没人知道谌衡心里是怎么想的。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山盟海誓、绝不离弃的爱情,最后结伴而行的十有**是因为合适。
许秋婉倒不担心,安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又不是没良心的,给他点时间吧。他是我儿子,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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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最后一学期没什么课。
最近的气温慢慢升了上来,南舒穿一件外套就已经足够,既不冷,也不会太热。
她一大早起床,根据与教授约好的时间去到行政办公室,敲了敲门。
韩教授正在办公桌后等着她,给她耐心地指出论文中有什么不正确和需要修改的地方,南舒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
待全部讲完,韩教授问:“这么急着完成论文,打算接下来准备复习啊?”
南舒盖上笔帽,反问了句:“复习什么?”
“遴选啊。”
南舒怔了下,手指按着签字笔,感觉要掐进去似的。
原来学校里的人都认为她会参加遴选,也是,这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外国语大学。大多数人向往的都是仕途,谁年轻时没个一腔热血,渴求出社会后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报效祖国。
她摇了摇头:“不。”
韩教授边回复其他学生的信息边跟她聊:“不什么?”
“不参加。”
一听这回答,韩教授立马愣住,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最后,她又被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顿,劝她不要以为进外企当翻译官很自由还能赚大钱,在外企可没那么舒坦。说白了,外交官是为国家服务,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翻译官就只是为语言服务,别人说什么,你就译什么,而且外交官的待遇与普通翻译官可不一样。
这些道理南舒都懂,为了塞住韩教授的嘴,她随口瞎诌:“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去深造。”
韩教授立马笑了:“也行,都可以。”
南舒从韩教授的办公室出来,收到谌衡给她发的信息:【今晚回来。】
她盯着那几个字眨了眨眼,两个星期没见,好像确实是有点儿想他了。
于是,当晚南舒回了趟御园。
谌衡还没下班,御园里只有一个钟点工阿姨,阿姨正准备做饭,瞧见南舒提了两大袋东西回来,忙过去帮忙。
“小姐,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是去逛市场了吗?”
“对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干。阿姨,你教教我,我想学做几样菜。”
阿姨笑着帮她把买回来的食材整理好,连忙答应。
南家不是世世代代都富裕的家庭,南书沉是靠自己的打拼才有当年的成绩的,所以南舒也跟着他穷过好些年。
穷人的孩子生活经验丰富,干起糙活手脚利索。阿姨不过是提点几下,南舒便学会了。
谌衡回来时,南舒刚好把菜和汤呈上来,几道简简单单的家常菜,不算丰富,两个人吃足矣。
南舒坐在饭桌边上,托腮看着他。
谌衡跟往常一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男人吃起饭来,干脆又快速,尤其是刚下班正好碰到饭点,吃得更快了些。
南舒截住他的筷子,乜他一眼:“你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怎么了?”
“没怎么。”
男人就是男人,为了引起他注意,南舒刻意在摆盘时掺了点小心思进去,摆得稍微精致漂亮了一些,可他竟然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