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她能听见零星半点,零零碎碎的家常和迷迷糊糊的酒话,似乎都与她无关。
——“下次有机会再聚啊。”
——“一定,一定。”
——“说好了,不准食言。谁不来谁孙子。”
——“喊你祖爷爷都成!滚吧!”
——“哈哈哈哈臭孙子。”
南舒盘着腿打开手机,点进一个备注叫“宋明远”的微信对话框,里面显示的对话是一周前。
宋明远问:【真的想帮你爸翻案?】
宋明远:【为什么?】
南舒一直没回,就这么晾了几天,是因为还没想好。翻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况且她并不能保证南书沉跟她说的话全是真的。
若南书沉撒了谎,那么她和宋明远做再多也无用。
南舒想了一下:【你出差回来再说吧。】
对方回得很快,像是专门在那端候着:【行。】
南舒关掉手机,拉上窗帘,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
大约十一点半,南舒趴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醒来,是温亦欢的妈妈问她:“姑娘,怎么睡着了?”
南舒从沙发上抬起头,目光晃了晃才慢慢聚拢,恍然以为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坐直了问:“伯母,现在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温母很是心疼她,“谌衡这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欢欢那丫头喝醉了在隔壁休息,不如你就在这儿洗个澡住下?或者我派人送你回学校?”
南舒掩住眼中的失落:“好,我回学校吧。”
**
温家的司机将南舒送走,等汇入主干路,她盯着外头零零散散的车流,才意识到学校早就门禁了,这个时间根本回不去。
她揪着毛衣的边儿,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闭了闭眼道:“你把我送去御园吧。”
“哪个御园?谌家少爷那个……?”
司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如同话家常。他在温家多年,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记住什么必须要忘,越矩的事儿他不会干。像今晚,他也不会有半点的冷嘲热讽。
但禁不住南舒脸皮薄,不一会儿脸颊便攀起一点热度,局促不安地坐着:“对。”
南舒回到御园,将所有灯光打开,脱掉高跟鞋,慢慢地挪进浴室洗澡。
她今晚真的特别累,比做一晚上的兼职写一晚上的卷子还要累。
南舒把妆卸了,干净清爽的一张鹅蛋脸,除了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和几颗小雀斑外,嫩得如同十八岁的少女。
她把水打开,脱了衣服站在底下慢慢地淋。
光滑的肌肤沾着水珠,在氤氲的灯光下泛着釉质的光泽。
整个过程,南舒都心不在焉,神思根本不在洗澡这件事儿上,她很想知道谌衡回谌家,谌鸿朗会跟他说什么。
恍恍惚惚,草草结束。
南舒揪起浴巾裹住自己,走出去时,才惊觉浴室门没关,谌衡正靠在门边细细地打量着她。
双眸是从未有过的深邃与浓郁,灼灼地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像是要把她吃进去似的。
尽管两人早已亲密无间,暧昧事儿干尽,但南舒想到她刚刚的样子全被他看在眼里,就脑袋发胀,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太丢人了!
她佯装无事地走出去,揪紧身上的浴巾,刚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薄唇只掀开了一半,便被握住腕子,惊慌地“啊”了声。
一眨眼,已被他锢在小小的一寸空间里。
她惊慌失措,地砖上的水将他的裤腿洇湿。
周围雾气腾升。
他撑在盥洗台前,拨起她的下颌,由深至浅地吻着她,从耳根到颈侧的细嫩肌肤,一点一点地掌控……
南舒无骨地躺在床上,身心俱疲。
从浴室到卧室,从卧室到书房,再从书房到卧室,他完美地履行着在温家说的那句话。
——“陪你。”
谌衡搂着她,在她凹陷纤细的锁骨上亲了一口,让她寻找最舒服的姿势偎在他怀。
南舒也确实这么做了,抓紧被子问:“刚刚怎么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工作上的事。”
他答得敷衍至极,外交官隶属于中央,关于工作上的事儿,那便是机密。
一提到工作,南舒便不会再问,也没了问的理由。
但是,她拨了拨他的手,发现虎口处有一个新的伤痕,像是砸了什么东西:“吵架了?”
“磕到。”
“你是三岁小孩吗?”语气未免暴躁了些。
被无端端抛下,回来连个交代都没有,谁都会不爽和委屈。
“还不睡?”
谌衡翻身看她,威胁的语气重重压下来。
南舒觉得他幼稚,但想到真的不能再来一次了,便乖乖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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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工作日。
谌衡早早起床上班,一身烟灰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一边扣扣子一边睨着她。
平心而论,这样的长相与气质,不当外交部发言人是不是有点儿亏了?
但他性子如此冷淡,人家估计也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