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石头
世界上要说最自在的,唯有老天爷,原先还抱怨天气寒冷的人,第二天醒来就被铺天盖地的银白吓了一跳,这下可好,连冬日阳光也没了,鹅毛般大小的雪纷纷落下,除了不得不上班的工人,几乎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天气出门。
就连学校也放了假,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冷清才是冬天北方街头的主格调。
这下可把吴天他们给急坏了,他们耍了小心思,早早都让工人囤积了一大堆衣服在仓库里头,如今可倒好,卖不出去了!
同时连带着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怨声载道,原本这是个人人羡慕的好职位,每日只要拿拿东西、收收钱就成,舒服的不得了,可现在不行了!那么多库存的压力全盖她们头上,好家伙,不仅每天要提溜着个喇叭到街头叫卖,每天每人要是卖不出去三十件衣服,工资就得扣一半儿!
掉份儿不说,这扣钱就等于要命呐!谁家不指着这点工资过活?
前两天叫去街上卖,倒也去了,可如今外头的雪
深的一脚踩下去连膝盖都没了,还叫她们出去,除非脑子烧懵了才答应!
这回就是扣工资也没人去,更何况,好些人都在闹呢,单位还真敢都扣了?
所谓人多胆壮就是这个礼,成,这边没法子了,总不能把人绑出去吧?
供销社的负责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满是怨言,可没办法,既然捧着这个饭碗,该干还得干,问题他是解决不了,但反映问题,他倒拿手。
皮球又被踢回各家布料厂,众厂长都懵逼了,吴天在赵芳儿面前好像把自己整的很牛逼,实际在这群人里头,就是个垫底,更是个背锅的。。
原先以为能升官、出政绩,现实给了他们一个大榔头,别说升官,库存要是不卖出去,他们屁股底下这位置,都别想再坐!
“吴天,这事儿是你出的主意,现在可好,衣服卖不出去,供销社也不愿意再接受剩下的衣服,你说说吧,该怎么办!”
说话的是红旭布料厂的临时厂长,姓周,面色难看的很。
吴天心里想喊冤,可话还没到嘴边,看到其他厂
长同样都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这话又给憋了回去,后背发凉,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他知道,这个麻烦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周厂长,之前那是没赶上好天气,要我说呀,今儿这场雪下的好,下的妙,等雪融的时候,那会儿子天气可比之前还要冷,您说那些人会不多买些大棉衣穿?再等等,咱们的衣服指不定还不够卖的!”
这话气死是他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可说完之后,他自个儿再一琢磨,越发觉得有道理,向来只有衣服不够卖的,啥时候还能有存余?也就是天儿不够冷!
众人夜觉得他说的对,周厂长面色稍缓,点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
他面露思索,“撷芳园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场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赵芳儿的确比他们会做生意。
这个问题好回答,吴天虽然没有时刻注意撷芳园的动静,但他想都能想到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当即回答道:“周厂长,撷芳园现在可冷清的很,没有咱们给她提供半成品和布料,制衣厂昨天都停工了,服装店就差关门大吉,哪儿还谈得上什么生意不生意的!”
他说的笃定又自信,周厂长还以为他亲自看到过,也没再多问,这会儿脸上总算出现了些许笑意,这样看来,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一旦让赵芳儿的布料厂建成开工,那他们就无法控制了,以后哪儿还有他们的活路?如今提前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高枕无忧。
这些人私底下的谋算,赵芳儿当然听不见,不过,从撕毁合同这件事,也能猜到几分,只是,撷芳园现在的情况真如吴天想象的那样凄惨吗?
那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和外面的寒冷不同,在下雪之后,赵芳儿马上叫人在店里升起暖炉,也不知道她是哪儿弄来的炉子,虽然炉肚子里头烧着炭火,但奇异的,丝毫不觉得呛人,再走近一看,原来烟管都通向了店外。
店里暖和极了,简直和外头是两个世界,再喝上一杯甜丝丝的红枣茶,简直比家里头还要舒坦,叫偶然进来躲避风雪的客人,几乎舍不得离开。
没一会儿,三三两两加起来,竟也把整个店铺挤满了!虽然店里没有厚的外套卖,但大家说说笑笑的开心的很,又不好意思光喝茶取暖,最后依依不舍离开时,手上都提了新衣服,多的有三四件,最少的也
有一件,几乎比得上生意最好的时候了,让售货员笑歪了嘴。
恰好今儿赵芳儿在家待的无聊,也在店里盘账,看见这番境况,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店里占地面积不小,尤其是没有挂上冬天的服装,相对来说还比较空旷,她完全可以叫人清出一个角落,规划成一个特殊的区域!
人在闲聊的时候,是出于心情最为放松的一个状态,并且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一个习惯爱好,她突然想起往往站在行业顶端的服装公司,往往是因为他们出产的衣服独一无二,再联系起傅宁薇撞衫时的小郁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