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夫妇哪里肯答应, 正要呵斥, 方云却劝道, “不妨答应了她, 为了孩子,知道真相,才方便治疗。”
乔老爷喘了几口粗气, 勉强应了, “说实话,我便放过你。”
“那夫人……”奶娘还不满足,定要夫人答应。
乔夫人也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我也依你,放过你。”
奶娘就低声地交代,“二狗那天被夫人打了, 心怀怨恨,就要报复夫人。他跟我说, 把小少爷吓一吓, 叫夫人也受受惊吓,少管下人的闲事。”
“那你为什么同意?!”乔老爷质问。
“奴婢也是舍不得少爷, 夫人总嫌少爷太黏着奴婢,跟她不够亲,还动了心思, 要赶走奴婢。奴婢之前在夫家连生了两个女儿,好容易有个儿子,没几天也病死了。婆婆嫌弃奴婢不吉利, 非要夫君休了奴婢。若不是咱们府上那时候招奶娘,奴婢恰好有奶水,只怕就没了活路了。如今,夫人要撵了奴婢,叫奴婢去哪里?奴婢也是万般无奈,才同意的。”
“那你就让我的独子受害?看把孩子吓的!你你你,哎!”乔老爷气得跺脚。
奶娘抹着眼泪解释,“其实也没有怎么着,那二狗就戴了个面具半夜趴在窗户上,我那晚在房里伺候,没睡,就过去把小少爷叫醒,小少爷吓了一跳,二狗就跑了,也没怎么样。”
乔夫人冷声问,“我那天怎么不知道?”
“那几天,老爷都在姨娘屋里。二狗买了蒙汗药,让我下在夫人晚间喝的水里。所以,小少爷哭闹,夫人睡得死,没听见。”奶娘说到这里,就缩成一团,“奴婢可都说了,老爷夫人答应过,放过奴婢的。”
乔夫人气得都想把奶娘打死,可是,又怕吓着孩子,气得直打哆嗦。这时,一只小手摸上她的脸,“娘,你怎么了?不哭。”
是金哥,在哄母亲。
而乔夫人也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哭了,她太替孩子难过了。
乔夫人冷冷地对奶娘说,“你自己亲自告诉小少爷,有没有鬼?”
奶娘不甘心地小声说,“没有。”
“你大声点!说清楚!那天的鬼,是谁装的?!”乔夫人看着柔弱,发起火来,也是很有气势。
奶娘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小少爷,吓唬你的,是外院的二狗,是个奴才,奴婢是怕夫人撵了我,所以才帮他吓唬了你。可是,……”
奶娘又气切地跪行到夫人面前,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小少爷,奴婢也是舍不得离开你,所以才吓唬你,就是想让你离不开我,让我保护。奴婢是舍不得你啊,我的小少爷啊!”
乔夫人恨极,一脚踢开,奶娘又要爬过去,方云抓着她头发往后扯,一边问乔老爷,“老爷,捆起来?”
乔老爷点头,“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说着,外面跑进来几个婆子,把奶娘堵住嘴,捆成个粽子。
不一会儿,二狗也被绑着胳膊推进来,他一进来,就大哭,显然是怕极了,“老爷,夫人,绕过我吧。我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方云告诉他,“你把装鬼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小少爷,小少爷要是饶过你,说不定老爷夫人就能从轻发落!”
孩子的病根在见鬼这件事上,他年幼,不一定弄懂了刚才的事,要反复确认,才能让他安心。
二狗就把自己怎么恨夫人责罚,又怎么买了蒙汗药和面具,怎么跟奶娘勾结,又怎么吓唬小少爷都说了。
金哥儿虽然不大,可却是个聪明孩子,他弄懂了事情后,就笑了,抬头看母亲,“原来没有鬼,是人装的!金哥儿不怕了!”
孩子天真的笑容抚慰了母亲的心,乔夫人大喜过望,保住孩子说道,“我金哥儿好了!可担心死娘了!金哥儿,你听见了,母亲也没有不管你,是被这些坏人用药迷了,才醒不过来的,咱们把坏人撵了,就平安无事了。”
乔老爷很想把受了难的儿子和伤了心的妻子都抱在怀里,只是碍于外人在,只好忍着。
乔夫人提醒他,“多亏了大夫神机妙算,不然还抓不住这两个恶人。我儿说不定一辈子都落了心病,被这奶娘拿捏着,成个废人!”
听到这话,乔老爷也是后怕,他真心感谢方云,“多谢大夫,乔某不才,愿出300两银感谢,万望大夫一定收下。”
300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这钱收的心安理得,方云对小孩子说,“你要记住啊,最疼你的永远是生养你的爹娘,下人是吃了你爹娘的饭,拿了你爹娘的月钱,才来照顾你的。以后有事,先跟爹娘说,记住了吗?”
“嗯,金哥儿记住了,多谢大夫。”孩子很礼貌,白白嫩能的,看起来很可爱。
方云笑着跟他作别,深觉自己做了件积德的好事,乔老爷一直把她送出门,当然也没忘了把钱袋子递上,还备了车马,让管家相送。
至于那两个心术不正的下人,管家跟方云悄悄说,“老爷刚才吩咐,卖出京城,永远不许回来。我已经吩咐二管家,找了人牙子来,都卖到南边的苦窑去!”
方云一想,这两个下人本来可以送官的,奴婢害主,要打板子流放的。只是卖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