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此刻躺在病床上,听见了有人在床边, 轻轻地啜泣, 听声音,是原身的妈。
说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 还没见过原身的爸妈呢。
这两个“包子”父母,给自己女儿从小灌输了些过度善良的理论。
善良是对的,但不能一味善良。事实上,有时候,恰恰就是那些过度善良的人, 放纵了那些无耻之徒!他们,客观上,成为了不要脸的败类滋生的土壤。
女儿每次被欺负,回了家, 这老两口能做的都是, 给女儿做顿好吃的,安慰她,让她想开些。还要想尽办法, 把伍家那个屎坑,说成还不错的家庭。最后,还不断地告诉女儿, 只要有孩子就好了。
世上总有这么些人,一厢情愿地认为什么都不做,只一味退让, 日子总能过得去的。实际上,也不是说他们善良到跟圣母一个级别了。这种人,有时候不是高尚,而是无能,因为无能,所以怕事。因为怕事,所以不断退让。
原身的父母,按照方云判断,就是胆小怕事,也无能。他们虽然爱孩子,也愿意付出所有帮着孩子。但是这爱,没有强烈到让他们愿意为孩子变坚强,为孩子出头。
在他们而言,去跟别人斗争,是比失去所有积蓄更让人害怕的事情。
方云不再装昏迷了,她又表演了个“醒来”。
为什么说“又”?因为自始至终,昏迷都是装的。
方云是学过功夫的,身体比一般人灵敏得多。她在被伍德仁打的时候,故意没有躲开,而是恰到好处的撞破了头,出了血,但其实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伤害,只是看着吓人。
不过,医生一般不会轻忽病人的伤病。他们为了避免可能的麻烦,往往会把伤病最可怕的结果先告诉大家。医生说的是最坏的情况,而病人家属听了,可能误会,已经这样了。
在外人看来,方云撞到头破血流,而且昏迷,醒来后又头昏恶心,想吐。醒来一阵,又昏迷。这反反复复看着可吓人了。方云演技还不错,但是,医护人员也够配合。
医生也做了各种可能的猜测,比如脑震荡,比如精神紧张引起的胃痉挛,比如头部遭撞击可能引起的神经性问题……
原身的父母被原身的朋友一个电话找来的时候,听到医生说,自己女儿可能会有后遗症,还要留院观察,就吓坏了。
可是,了解到,女儿是被女婿喝醉酒打成这样,他们除了哭泣,也不会做别的了。
倒是原身的好友杨晓蕊,作为一个记者,看到好友的惨状,正义之心爆发。先是在赶到后扯住送伤员来的一群人,非要他们给个交代,然后问出了实情,当然,也偷偷地用手机录了音。
第二天,她更是在征得好友同意后,向医院申请了出具验伤报告,还打电话报警了。
这才有了伍德仁被警察带走去调查的结果。
只是,这些都是瞒着原身的父母做的,方云很清楚,如果让包子父母知道了,定会阻止,让女儿给女婿个机会,不要把事情闹大。
原身自小被父母教育成个“包子”,就会习惯性地听进父母的劝告,然后等“想开了”之后,回去继续过糟心的日子。
可是,方云是一点委屈都不想忍的。用上“苦肉计”都觉得委屈自己了,如果不是不想轻易放过那家人,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方云不很清楚,伍德仁是什么时候接触到首富的女儿。但是,一旦让这人借上了本省首富周家的财势,自己要对付他,就难了。
可是,伍德仁有“俘获女心”金手指,一旦卯起劲来要俘获哪个女人的心,恐怕是很能心想事成的。
而伍德仁外表还算过得去,是那种长辈会喜欢的样子,家庭也不至于差,还是本省最好的大学毕业。如果没有严重问题,女孩的父母也未必有多大意见。
那么,对于华国的父母,什么是最严重的问题呢?
华国的父母也许可以容忍女婿出轨、家暴、大男子主义,但是,绝对不能容忍被抓进警察局。那可是影响家门名声的,家里招个犯过罪,坐过牢的女婿,一家子都要被人瞧不起了!
所以,方云在“表演”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低声跟赶来的好友说,“我要做验伤报告。”杨晓蕊听见了立刻赞同,“早该这样!你快被那一家子欺负死了!”
杨晓蕊是原身最好的朋友,高中起就形影不离,后来上了新闻专业,大学毕业当了T市电视台生活频道的记者。平时里经常采访些生活中的各类事件,充满了正义之心。所以,每当好友打电话诉苦的时候,她就气炸肺。
但是,最让她气的是,朋友只是诉诉苦,却不做什么,改变处境。更气的是,朋友一家都是包子,杨晓蕊曾经因为打抱不平,给朋友的父母打过电话,人家老两口却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年轻人不会过日子,以后自然好了。谁家不是磕磕绊绊过来的。”
到最后,非但不听她劝,人家老两口还数落她不该拆散好友的婚事。
而这次,杨晓蕊发现好友的态度有了些变化,虽然“包子”样儿还在,可是,内心里变得有主意了。
于是,她帮着好友打电话叫来了好友的“包子”父母,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