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愤怒极了,冲出屋子,喊着,“我要杀了那个贱人!自己生不下儿子,还不许别人生下,我家这是要绝后了!”说着,就冲出了妾室的院子。
此刻,程平也看不下去了,疾步上前追赶,方云也小跑着出了院子。
夫妻俩总算拦住了暴走的齐老爷,这男人眼睛充血,快要失去理智。
程平怒吼,“你在做什么!杀人是要赔命的!你不知道吗?”
听见“赔命”,齐老爷多少理智了些,但是还是愤愤不平,“我休妻,休了那恶妇,总可以了吧!笔来!拿纸笔来!”
跟着的下人赶紧飞奔去取纸笔。
方云沉着脸,对齐老爷说,“齐老爷,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有重要的话要说给你听,你务必听完,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齐老爷左右等着纸笔,也就不耐烦地点点头,“好,我且听你还能说什么!”
方云娓娓道来,“齐老爷,你说你妻子要害妾室,证据何在?公堂上可是讲证据的。你若是没有证据,就休妻,你妻子可以告你‘宠妾灭妻’,那可是要坐牢打板子的!”
齐老爷眨眨眼,冷静了些,他开始认真听方云说什么。
方云开始分析,“齐老爷,你也知道,你现在还没有拿到足够的证据,那碗药,只能证明,有人往里面放了活血之物。可是,并不能证明是谁干的。”
程平接话,“不错,任何一个碰过药碗的,都有可能下这些药物。老爷还是从长计议,细细查来。”
“还能有谁?!除了她个恶妇!”齐老爷怒气又升起起来,“自打梅姨娘进了府,她就跟我闹别扭,姨娘好不容易给我生了儿子,在奶娘身边养着。她就跟我说,要保养姨娘的孩子,还说孩子有了,姨娘就没用了,让我发嫁了姨娘!我没同意,她就下手了!她本就有除去姨娘之心!”
方云摇头,“未必!齐老爷,你府中可还有其他妾室?”
“有啊,还有三个,都是不中用的!只有一个生了个女儿!……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她们?夫人吩咐送给梅姨娘的补汤,其他姨娘还能插上手?”齐老爷脸上出现疑虑之色,但是不再一味地叫嚣休妻了。
方云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齐老爷,我不了解具体的内情,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你宅子里有这么几个嫌疑人。第一个,是你妻子,就是你此刻怀疑的人,她有这个可能。第二个,就是你的其他姨娘,你宠爱梅姨娘,她们可能嫉妒。至于说她们有没有这个可能,我想,只要使了钱,买通个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第三,就是府里与梅姨娘有过节的人,调换了原先没有问题的补汤。”
“这么多人啊?”齐老爷发愁了,方云的说法打散了他的心思,他不再一门心思只想着去声讨妻子了,但是,他也陷入了迷茫。
“还有呢,齐老爷,你有没有觉得,刚才,你一直被那个丫头牵着鼻子走吗?提醒我们,汤药有问题的是她;说你夫人赐下补汤的也是她;去找熬汤剩下的药材的也是她。一直都是,她在说话。”
齐老爷的表情愁成一团,“大夫,你该不会觉得,那丫头也有可能害她主子吧?”
方云一笑,委婉地问道,“齐老爷,这个丫头,她……跟你,可有些关系?”
这一问,问得齐老爷脸红,但是在程平和方云的注视下,他还是说了实话,“梅姨娘怀孕,常常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求我陪她,说是怕夫人容不下她。可是,她大着肚子没法伺候,就让我到旁边的屋子去歇息,让她身边的丫头伺候我。不过,姨娘私自安排通房,怕我妻子怪她不懂规矩,就没有过了明路。”
程平咳嗽一声,掩饰他的尴尬,心说,这大户人家真乱。
方云点头,“这就是了,那这丫头也有嫌疑啊。你想啊,她主子在,她就永远是个见不得光的通房丫头,清白没了,却什么好处都没捞上。可若是姨娘去了,你心生怨恨,就不会让妻子养着庶子,这孩子说不定就落在了那丫头照顾。而且,若是你真认定是妻子害了妾室,说不定还会休妻。那丫头就能当上姨娘了,毕竟她到时候有了为主子出头、养育小主子的功劳。”
“那丫头,能这般大胆?”齐老爷惊悚了,“一个丫头,能耍了这么多主子?”
程平忍不住嗤笑一声,“呵,今日,若不是我夫妻拦着,你已经去杀妻子了,到时候,你妻子未必有机会辩驳!”
方云也告诉他,“您还真别小瞧了这身份卑微的女人,她们若是当一辈子奴才,是无论如何不甘心的。一有了机会,她们就可以为了博个好前程,豁出去,赌上一切。”
这时,一个奴仆过来,“老爷,您要的纸笔。”
齐老爷此刻冷静下来,已经知道自己的莽撞,就大手一挥,“下去。”
在大门口,方云和程平跟齐老爷告别,后者对他们十分感激,“今天幸亏二位,不然我莽撞之下,说不定犯下大错,不管查证结果如何,我都感谢二位。”
“不客气。”程平跟他说,“家宅要和睦,家主就要公道,你妻子或许嫉妒,但未必害了人。”
齐老爷连连称是,再次作揖。
方云和丈夫走出去几步,她又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