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垠一家便自己开火。生活习惯不同,硬凑在一起,各自难受也不是什么好事。老夫人想了想也就没有勉强,只让管家每日新鲜食材供给不可怠慢,这事便定下了。之后,谢无垠带着赵二在京城闲逛,半月的功夫就把京城各地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每条街道通往哪里也都摸清楚,赵二虽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不过还是老实的跟在他身后。
茶馆二楼,右侧靠窗位置,视角正好。
谢无垠望着窗外斜对角的铺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马车停下,一身罗裙的娇俏少女走下。车夫赶着马车到了稍空的地方停妥等待。少女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微微抬着头,一时间四目对上。
她眉头轻蹙着。
这人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转瞬她又觉得只是一个陌生人,谢宝芝收回目光,转而又看了一眼,到底没想起什么便就作罢。
“宝芝,你在看什么呢?快进来啊!”正在忙活的吴氏一脸讨好的笑着。
“少献媚,芝芝跟你可没关系,还不干活去。”
谢老太根本不给她们交谈的机会,呵斥一句,便又笑着将谢宝芝拉到自己身边:“芝芝来了啊。快过来奶看看,哎呀,奶的芝芝真是越发好看了,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呢!”
“奶。”谢宝芝羞涩的笑了笑。
看上去更是娇俏动人。
谢老太心中一梗,女孩儿就这点不好,长大了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一想到芝芝福荫外人,她就胸口痛。
“你刚刚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儿?”
谢宝芝摇摇头:“没什么。”
两人一同进了铺子,拿上早就准备好的香篮便又上了马车离开。
谢无垠轻笑着收回视线。
“公子认识那女子?”
谢无垠想了想,笑道:“一个……偷东西的贼。”
“贼?”赵二紧皱着眉头,似是不信。
刚那女子他看了一眼,看着并不像贼,且看她身形柔弱,下盘虚浮不稳,不过寻常女子罢了。
“是贼,一个老天特许的贼。”谢无垠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是淡淡一句。
老天特许的贼?赵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锣鼓声响起,官员车乘经过,百姓围观一阵便就散去。
“浔州府知州吴德盛。”谢无垠收回视线,看向他。
赵二的握着乌金枪的手更是紧了几分,手上青筋尽显可见胸中压抑的怒火。车马过,缓缓消失在拐角,街上恢复热闹。
深吸一口气,赵二渐渐平静下来。
“有仇?”谢无垠淡声道。
赵二垂眸,声音冷了几分:“大人识得此人?”
谢无垠喝了口茶:“不认识。”
“那为何知道他姓甚名谁,是何官职?”
赵二忿声质问。
谢无垠并不生气,只是看着他:“我要说是刚刚听到的,你信是不信?”
赵二没再说话,也不再质疑。
习武者本就比常人耳聪目明许多,更何况这人还深不可测。
赵二没有回答他之前的问题,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好问题。”谢无垠笑了笑,看着街上来往人群:“你觉得这里的热闹还能维持多久?”
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要是叫人听到那可是杀头的,赵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无所顾忌,目光四下逡巡一番,见没人往他们这边看,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公子还要科考,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好。”
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这话有点意思,谢无垠面不改色。
“我不会再京城盘桓多久,若考中就寻个外放的官职,离开或同我一起上任,好好考虑一下!”
他说完,赵二就沉默了,顿了顿看着他:“即便是跟着你,我也不会卖身为奴。”
谢无垠略微好笑的摇摇头:“没人要你为奴,日后要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你出钱出粮养着我们几个,却不要我们为奴,还去留随意,我真的不明白了。”赵二不解地看着他。
“以后,你会明白的。”谢无垠抿着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将茶水饮尽:“去把张述找来,我有点事儿需要他去办。”
“若有事吩咐就是,我会帮你做好的。”
谢无垠摇摇头:“你不行,嘴太笨,不够圆滑。”
他说罢,便起身离开。
在陈府住下后第二天,谢三李氏便带着张述几个去了陈旻的田庄。
“……”
自觉嘴皮子不如张述利索的赵二,扯了扯嘴角,起身离开茶楼,直奔城外陈家田庄。
……
勤王登基后,开恩科,正巧赶到府城的谢老大谢老二幸运的参加了乡试。其实,若不是先帝驾崩,科试推延,他们早该在上一次就该到府城参加乡试。这一次恰逢其会,赶上了,放榜后,中了举的两人还有谢家其他人,也没多耽搁,直接到了京城。初到进京很是慌乱了一阵,后因着谢宝芝意外帮了国公府的老夫人,得到老夫人的照拂,他们很快便在京城安顿下来。后来,孝仁帝登基,又开了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