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都快被气死了,一个翻身直接从沈暮深脚下挣脱,黑着脸质问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相信你也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豹族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兽人族来抢住地了,你却突然前来,不就是看准了这里只有我能抵抗狼族,只要将我召回,你就可以直接占领住地,可惜……”
他轻嗤一声,“你们来得太晚,我已经不稀罕了。”
刀疤脸闻言顿时咬牙:“你要是再逞强,狼族将生生世世都不再接受你和你的子孙。”
此话一出,所有兽人都哗然,毕竟他这句话意味着,沈暮深的后代将永远都无法回归狼族,世世代代都没了归属。
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以至于部落的族长都忍不住开口了:“暮深,你跟他们回去吧,我们不会怪你。”
沈暮深沉默不语,只是定定盯着刀疤脸看。
刀疤脸嗤了一声:“知道怕了?”
“怕倒是没怕,”沈暮深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只是好奇,你哪来的自信,会觉得连我都看不上的地方,我的子孙会看得上。”
“你……”
“要打就打,不打就带着你的人滚。”沈暮深察觉到顾朝朝的目光,对眼前的刀疤脸瞬间没了耐心。
刀疤脸是族长,是整个狼族最强大的兽人,这次也注定要由他来应战,他当即怒吼一声,化为兽形扑了过来。
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面无表情地化为兽形反击。
这是一场同族之间的厮杀,差不多的体型和兽形,让这场战斗格外胶着。每个兽人都提着一口气,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看着眼前的一切。
两匹狼互相撕咬,很快都各自受了伤,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大片皮毛,而沈暮深是一身雪白的毛发,染红之后要更加明显,看起来似乎受了更重的伤。
许久,以白狼的爪子扣住灰狼的喉咙为结束。
部落这边的人集体松了口气,面上都透出些笑意,而狼群那边都还在震惊,似乎完全没想到沈暮深能打赢族长。
那可是他们狼族最强大的头狼。
白狼眼角挂着一道划痕,鲜血从伤口渗出,为本就冷峻的脸增添一分严肃,他看着脚下不甘心的灰狼,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输给一个你看不起的兽人,很煎熬吧?”
灰狼喘着气,咬牙死死盯着他。
白狼眼底满是嘲讽:“曾经,我以为你带族人排挤我,是因为我的毛发颜色怪异,可直到今日我才发现,即便我毛色与你们没有区别,你仍然会排挤我,想办法赶我走,因为我才是狼族最强大的狼,才是最适合做族长的兽人。”
“你胡说!”灰狼情绪激愤,说完又咳出一口血沫。
白狼松了爪子,看着他狼狈咳嗽,后退两步后怜悯开口:“你真可怜。”
灰狼恨恨看他一眼,却没有敢反驳,灰溜溜地带着狼族离开了。
沈暮深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骨子里的归根本能,让他心脏犹如被攥住了一般难受,而他却无力对抗这种痛楚。
大约是离开本族的兽人们更能体会这种难受,所以部落没有像以前取得胜利时那样欢呼,而是互相对视几眼后悄悄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
“朝朝,你走吗?”见她站着没动,有人问她。
顾朝朝抿了抿唇:“你们先回吧。”
那人点了点头:“那你好好安慰他。”
顾朝朝答应了,抬头看向沈暮深的方向。
沈暮深察觉到背后视线,轻呼一口气转身朝她走去,等走到她面前时,已经化为了人形。
“吓坏了吧,以为我会跟他们走?”沈暮深扬唇。
没有了皮毛的遮挡,大大小小的伤口就全部暴露在空气里,顾朝朝看着他身上斑驳的血痕,咬了咬唇才小心地张开双臂,将他虚虚抱进怀里:“很难过吧?”
她的话仿佛自带魔力,一瞬间抚平了他所有出自本能的痛苦,他怔愣许久,突然伸手将她扣向自己,将这个拥抱化为实质。
顾朝朝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因为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只能小声提醒:“别抱了,你还有伤。”
“就要抱。”他声音闷闷的。
顾朝朝无奈:“乖,我们先回去,把伤口处理好可以吗?”
沈暮深给出的回答是抱得更紧。
顾朝朝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任由他这么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肯放开了,顾朝朝默默松了口气,再看自己身上沾染的点点血迹,不由得责怪地看他一眼。
“我给你洗。”沈暮深立刻表示。
顾朝朝无语:“是衣服的事吗?”
“不是,是因为心疼我。”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顾朝朝斜了他一眼,牵着他的手往家里走,给他清洁了伤口,又用兽人常用的草药止了血,两人齐齐躺在床上,盯着木头搭建的天花板发呆。
许久,顾朝朝小声问:“你没跟他们回去,是因为我吗?”
“是。”沈暮深回答得笃定。
顾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