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迟钝地眨了眨眼,等他站直后好奇:“为什么要亲我?”
沈暮深继续沉默,就在顾朝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突然开口:“不知道。”只是遵循本能,没有太多思考。
顾朝朝失笑:“以后不准亲了知道吗?”
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顾朝朝看着他干净的双眸,无奈地叹了声气:“你已经长大了,要知道男女有别,不能轻易这么亲人,”她说完想到什么,又笑眯眯地补充一句,“当然了,如果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对方愿意的前提下,你也可以这么亲亲人家。”
沈暮深垂着眼眸,乖顺地站在她面前,对她的打趣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你再长大一点可能就明白了。”顾朝朝想到原文里吴畅对沈暮深的影响,虽然又生出一点酸意,但更多的还是充满期待。
吴畅是享誉国际的大师,虽然一直不喜欢热闹,可年过四十突然收了人生第一个徒弟这种大事,却是不打算悄么么办的,所以要举办一个像模像样的拜师宴才行,但考虑到沈暮深的个人情况,这次拜师宴不会邀请媒体,而是只拟邀一群上流人士做见证。
顾朝朝对此当然双手赞成,并且当仁不让地承担了所有费用。
吴畅不在乎这点钱,但见她争着付款,便也随她去了。顾朝朝财大气粗地包了市里最顶尖的宴会厅,以顾家和吴畅的双重名义广发请柬,誓要这次拜师宴体面而奢华。
拜师宴当晚,顾朝朝看着一身高定西服的沈暮深,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暮深真好看。”
沈暮深乖乖站着任她打量,同时也在默默打量着她。
她今天没穿职业套装,而是换了一条贴身剪裁的黑色吊带鱼尾裙,裙子将她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虽然胸口以上只有两条细细的带子,露出了大片白腻的肌肤,却丝毫不显得轻浮,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明艳。
沈暮深看着她,说不出的滋味在血管里横冲直撞,他太过陌生,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好看吗?”顾朝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便玩笑地问一句。
沈暮深不说话,视线也没有移动。
顾朝朝哭笑不得,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今天要见很多人,暮深怕吗?”
“……不怕。”沈暮深回答。
顾朝朝啧了一声,又开始泛酸了:“以前我问你这种问题,你都不回答的,才跟着吴畅学几天啊,就变得这么主动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跟周仓忙拜师宴的事,沈暮深则被管家一天两趟送去见吴畅。大约是艺术家们总有灵魂共鸣,也可能是原文中羁绊的力量,沈暮深的进步简直肉眼可见,若非如此,顾朝朝也不敢邀请这么多人。
沈暮深辨认出她语气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便只能沉默不语。
顾朝朝也没指望他能接收自己的高级情绪,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小白眼狼。”
沈暮深这回看向她了。
“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更喜欢吴畅,你就是小白眼狼。”顾朝朝说完,捏了一下他的脸。
沈暮深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跟着她进了宴会厅。
厅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看到二人出现顿时笑着举杯,顾朝朝一脸笑意,挽着沈暮深在人堆儿里应酬。沈暮深安静站在顾朝朝身边,充当乖顺的男伴。
今天虽然是沈暮深的主场,但因为他的心理问题,所以众人还是体贴地没有把注意力过多地放在他身上,只是笑着与顾朝朝寒暄,再对她夸两句沈暮深,也算是没冷落主人公了。
顾朝朝一一应下,等吴畅出场带走大部分人视线后,赶紧带着沈暮深来到角落。
“小蛋糕吃吗?”她问。
沈暮深不饿,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还是乖乖点了点头。顾朝朝笑着叫人送了份甜品过来,两个人坐在小桌前,面对面分享一块蛋糕。
“是是是,我就是暮深的舅舅……我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只能将拜师宴的事托付给顾总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朝朝皱了皱眉,一抬头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钱德。
才短短一段时间没见,他就像老了十岁,尽管穿着昂贵的西装,也遮掩不住眼底的憔悴。今天来的都是体面人,虽然对他如今的状况心知肚明,但听到他强行挽尊也没有拆穿,而是笑着敷衍两句,然后转身将他给的名片丢进垃圾桶。
“他是怎么进来的?”顾朝朝不悦,说完就感觉到衣角一紧,她下意识低头,果然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揪住了。
顾朝朝抿了抿唇,伸手想摸摸沈暮深的头,结果手快碰到他时,注意到他头上的发胶,犹豫一下还是改捏他的后脖颈:“不怕,我这就叫人把他弄走。”
虽然在那个家里,对他最不好的是钱夫人和钱大宝,可顾朝朝却知道,他最为恐惧的,还是这个所谓的亲舅舅。
当五岁的他第一次住进钱家,第一次被钱夫人嘲讽时,他应该也想过求助,只是唯一的亲人所给的反馈却近乎冷漠,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的人生彻底陷入绝望。
“不怕啊暮深,暮深最乖了。”顾朝朝低声劝慰,直到他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