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有人从背后喊他一声。
贺垣回头一看,是陈泳宜,他刚才在图书馆倒是没碰见她。
“一起走吧,我有带伞。”陈泳宜背着单肩布包走过来,像往常那样大方道:“我刚才吃饭就看见你了,隔了好多排,懒得走过去打招呼。”
贺垣突然想起萧桉说过的话,略微有点儿不自在。
“我要出校门口坐地铁。”贺垣说。
“顺路呢,”陈泳宜说,“我上我姨妈家过周末。”
但雨确实一时半会停不了,他总不可能又倒回去,于是接过了陈泳宜撑开的伞。
两个人一同走进雨里,路上满是五颜六色的伞。
陈泳宜一向话不少,以前是聊社团里的小饼,现在说的都是设计比赛相关。
贺垣只会在这类话题上有回应,但也就仅限于专业上的正事儿了。
确实挺沉闷的。
“对了,你室友是不是在家等你回去啊?”陈泳宜忽然换了话题。
贺垣都不知道怎么扯上萧桉的,只说:“没有。”
陈泳宜笑了笑,直白道:“我之前以为你和他是一对。”
听见这句,贺垣终于转过脸看陈泳宜,脸上挂着个显而易见的问号。
“没有没有,”陈泳宜笑得挺厉害,“因为你们俩喝同一杯饮料,而且穿得就很情侣,还住一块儿。”
贺垣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陈泳宜边笑边道了歉。
两个人慢慢走近学校大门口,这个点出校门的人不多,因为要出去的傍晚放学早走了。
“部长。”走出校门时,陈泳宜忽然又开了口,“跟你说个挺唐突的事儿呗。”
陈泳宜说话从不拖泥带水,没等贺垣应一声她就说了:“我其实一直挺喜欢你的。”
虽然这事儿萧桉说过了,但贺垣自己听见告白,还是脚步顿了一顿。
“你肯定不知道吧,你就是那种别人不明说,你就永远不会察觉的那种人。”陈泳宜语气还是跟往常没差,“你眼里就只有学习和画图。”
如果萧桉不说,贺垣确实一次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陈泳宜。”贺垣看着她,开口。
“哎行了我知道是拒绝。”陈泳宜手一伸,掌心挡在他面前,无可奈何道:“我就是不想憋了,不然最近天天对着你,我心也定不下来。”
贺垣站在地铁站口,一动没动,最后还是说了声“抱歉”。
陈泳宜“啧”了一声,说:“部长你啊,太专注一件事了,不知不觉就会看漏很多事。”
这话说完,陈泳宜主动跟他告了别,让他麻溜点儿回去跟室友玩抱抱。
贺垣这会儿心里挺复杂的,但也没再跟她多说什么。
踩上扶手电梯时,贺垣才想起陈泳宜说过要到姨妈家过周末。
但陈泳宜已经撑着伞,一步步走回了校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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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场雨不大,但就是下个没完。
光是下公交跑回出租屋的那段路,贺垣就被淋了个全湿,一下挺后悔跟陈泳宜撑伞的。
但其实依照陈泳宜的性格,今晚的话她是迟早会说的,甚至拖到今天说已经算迟了。
贺垣洗过热水澡,坐在客厅的软垫上喝新买回来的饮料。
以前他没少被告白,但这回对方是熟人,甚至可以算朋友,他半点儿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这会儿他睡不着,想再搞搞比赛的事儿,满脑子又都是陈泳宜的“你眼里只有学习和画图”。
挺无奈的。
贺垣喝完一瓶饮料,看了眼时间,十点了,萧桉差不多该回了。
他现在挺想跟萧桉聊聊的,虽然今晚的事儿他不会跟任何人提,但就是想找个人说两句话。
贺垣很少有这样的需求,坐着等来等去,都不见萧桉回。
眼看就要十二点了。
贺垣站起来,在想是不是下雨萧桉回不来,但萧桉兼职那边同事不少,理应不缺伞。
等到十二点半,贺垣走去浴室刷牙,刚打开水龙头就听见门响。
因为这个声音,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不少。
贺垣任着电动牙刷工作,隔着道浴室门,隐约听见外边有不一样的声音。
“别叫别叫,小点儿声。”萧桉压低声音道。
三分钟后,贺垣刷过牙,洗了脸走出来,看见萧桉鬼鬼祟祟地将什么往矮茶几背后推了推。
“贺哥,”萧桉转过来,“你这么晚还没睡吗。”
贺垣自然不会说是在等他,看了眼茶几背后:“你带了什么回来?”
萧桉知道今晚藏不住,便笑了笑,说:“我本来还想等明早你一醒,给你个惊喜的。”
贺垣也不近视,已经看见笼子的一部分了,便走了过去。
“我拿工资了,想给你送个礼物来着。”萧桉说,“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想起你好像挺喜欢它。”
果然,笼子里站着一只黄不溜秋的小鹦鹉。
比之前他们在店里看见的小不少,羽冠还没长出来,两个小腮红颜色很浅。
显而易见,这是只奶鸡。
贺垣没说话,也怕惊动年幼的小鸟,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