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有茫然:“什么?”
甘灯双扶着拐杖:“他的事一向不『插』, 更何况这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但你……上网看一眼吧。”
冈岘引着宫理往外走,宫理一路都在刷着光脑,刚走出门, 就见她差一个趔趄平地摔,瞪大眼睛看着热搜, 骂了句脏话。
宫理扫了几眼,表情从震惊、好笑又变复杂,她拨通他的光脑, 道:“……罗姐, 你脉广, 帮办事儿呗。知道蓝鸟背后那些资本家,一般轻易不会撤……买水军,发一车轱辘话就是了。你懂得, 那种‘不关注私生活啊’什么‘肯定是滑啊’之类的。”
宫理挂了电话之后, 又在网上找了一张原重煜在某个活动里有搞笑的举求饶的表情包, 发给了原重煜。
[宫理]:“配一句‘滑, 错了。’发出去吧。然后就把账号扔着别管了。”
她这条消息发过去,原重煜那边立刻就是[正在输入中]。
但一直也都是[正在输入中]。
过了好半天他回了一个:
“好。”
宫理去收拾准备第二天带入春城的行囊, 等到夜里都准备睡了,收到他的一条新消息:
“去你住的地方找你好不好?”
深夜, 宫理裹着外套走出来, 原重煜正蹲在他们居住的民宿院子门外,他见门打的声音, 连忙站起来,也把袋子藏在身后。
他穿着白天的西装,傩面没戴着,傩面的绳带挂在他腕上。他扯了扯有皱的西装, 抿抿嘴唇,紧张兮兮的看着宫理。
宫理看他,他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怎么口似的,宫理道:“干嘛这个表情啊?不是昨儿睡在一块吗?今天就这么客气了。”
原重煜果然心里忍不住一事,他挠了挠脸:“……你、你看到了吧,不是故意的。抱歉。”
宫理耸肩:“别对道歉,对能有什么困扰?又不是上热搜了。你最近别上网了,那些猜测或者评论很糟心的。”
她穿着睡裙,裹着夹克,脚上是凉鞋,跟他一起顺着路走了走。
宫理他们所在的民宿位于一处山坡上,从小路往看,能望到那铺着雨布、『插』着蓝光钉锥的海滩,但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大得离谱的月亮从黑『色』的海面上升起来,那灰白『色』的月光像是蝴蝶鳞粉一样洒在海滩上,遮蔽了白天看起来狼藉又恶心的景象。
宫理穿着凉鞋顺着小路往走,白天在马路上见到的二多米高的鹭鸶外形的机器正在昏暗的城镇中巡逻,它鸭蹼一样的脚掌轻轻踏在这座仙侠旅游城镇古香古『色』的石板路上,带着闪烁警示灯的机械腿从某个院子里一株挂满红绳祈求姻缘的仿真桃花树上跨过。
它身上没有发出什么机械的咔哒咔哒巨响,只是它发着黄绿『色』灯光扫视街道的头部在转动时有嘎吱嘎吱的微响,有它运作的时候那种散热机械微微颤抖的嗡鸣。
宫理从它腿,仰头看它走过去,难得了根真烟,道:“真浪漫。”
原重煜有些心不在焉,他垂着,『露』出右拎着的蓝『色』塑料袋。
宫理拈着烟的指了指:“那是什么?”
原重煜:“你的牙刷。有你的光脑用的光能充电器。收拾你卧室的时候发现你忘带了。”
宫理接过蓝袋子,看了看里头,笑道:“谢谢,抱歉是会抢被子的那种,你昨天没睡好吧。”
原重煜却答非所问,突兀道:“想要知道恋到底跟……炮|友有什么区别,会去搜索那些的。”
宫理一抖,烟灰掉进袋子里。
原重煜走上来几步,宫理慨,西装不愧是显瘦,他臂膀明明把衣服撑起来,却显得他比穿卫衣的时候更利索更有型,肩膀后背被几条简洁的线勾勒。
就是衬衫或许不适合他的身材。
也能是合适的。他胸膛撑起了衬衫的布料。
他是不懂得在衬衫里穿件t恤或背心的类型啊,幸好他没有脱西装外套,否则这衬衫会显得比他赤|『裸』上身过分。
原重煜靠近她:“觉得……是不一样的吧。如果是恋,是不是就会向别介绍,是不是就以住在一起,没什么事也以呆在一起。是不是就能一起考虑以后的事。”
宫理敲了敲烟,等烟灰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砸的雨,眼睛看他:“……是。大概恋是这么回事吧。”
原重煜沉默了好久,两只眼睛望着她:“那想做恋。不想做炮|友了。”
宫理忍不住避他目光。她抬头,看向巡逻机器发光的头部,黄绿『色』的光有些昏暗,像路灯一样偶尔不灵光的闪烁,斜线雨丝正从灯光照亮的范围里划落去。
像素描的笔触。
像现在原重煜看她的眼神。
宫理把烟丢,凉鞋在地面上踩灭,道:“以你明白的,现在不需要恋。”
原重煜紧紧捏着傩面,背在身后,几乎要把傩面上的尖角攥在心里:“那……以后会有这个能吗?”
宫理摇头道:“不知道。”
原重煜又上前一步:“你什么不想要恋呢?”
宫理踢了一脚烟头:“……不知道。”
原重煜又问:“你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