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本性纯良,在好友背叛同学误会中走向终点……
每一个鬼怪背后,都有一段悲惨的记忆。
生时不幸,死后也没有办法从黑暗中走出来。
她无意识绞紧手指,黑润的眼睛微微垂下来,带点寥落。他们去完成任务,是不是又要勾起鬼魂们的伤心事,让它们重新陷入生而为人的绝望里?
深夜十二点,她站在体育场下,仰望黑棺材板死气沉沉的建筑,心里害怕之余,也在想,红衣医生会有什么样的绝望?
今晚的项目都在第一层完成,不需要去二楼。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宁薇问:“棠棠,你在干嘛?”
方棠棠:“希望医生今晚不要下来。”
于是宁薇也跟着闭眼祈祷:“希望医生腿断了下不了楼。”
方棠棠:……倒也不必。
宁薇:“希望医生死,不对,被直播间抓走了。”
二楼黑黢的窗口前红影一闪而过。
方棠棠不敢让宁薇继续“希望”,害怕医生会直接跳下来抓他们,于是拉住她的手:“进去吧,道具都带着的吧。”
宁薇:“带啦。”
方棠棠回头看陆涟,少年也轻轻点头。
这次打开直播间,没有人守着他们的房间观看。从几次弹幕上可以推论,那些观众看直播时总会遇到卡顿或者黑屏,没有办法继续观看下去。
方棠棠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她没有细想。左下的数字0让她松口气,把手机揣在兜里,就没有再管了。
推开体育场大门,塑料模特们脸刷地一下转过来。
方棠棠对此有心里准备,就当自己面对块向日葵花田,一地转来转去的大脸盘子。她在门口熟练地刷完卡,走到掷实心球的地方。
这是体育场的中央,有块空旷的场地。
戴牌子的塑料模特站在中间,拿着纸笔,远处还有一条划定成绩的白线。
方棠棠四下寻找,眉头微拧,没有找到实心球。前几关除掉视力测试因为纸人侵袭发生改变,其他都和正常的体测差不多,至少会给他们工具,但是现在……实心球呢?
宁薇还在低头摆弄手机,絮絮叨叨:“怎么没人来看,垃圾直播间,这样我怎么才能成为顶级大主播啊!信号不好?哪里信号才好,都怪那个煞笔非要出来。”
方棠棠:“薇薇,你帮忙找找看实心球在哪里。”
宁薇“哦”了声,不甘不愿地抬起头,手电光线敷衍地在黑暗中扫两扫,最后落定:“是那个吗?”
方棠棠跟着光线看过去,对上塑料模特圆滚滚的脑袋,无神的眼睛。
宁薇扶了扶自己几百度的眼镜:“架子上的那个圆球不是实心球吗?”
方棠棠半晌无话。
现在她才意识到为什么薇薇这么心大,也许她眼里的世界跟其他人截然不同。他们经历的是鬼怪、噩梦、怪谈,宁薇经历的是……雾霾。
但是这么误打误撞,倒让她开阔新思路。
拿塑料模特的脑袋当实心球投掷,好像任务没有不许这样做,也许这就是谜题的答案。
方棠棠:“你说得对,要把它摘下来,可是它不会发怒吗?”
拿人家的脑袋当球扔,不太好的样子。
宁薇:“不就是拿个球嘛,大不了再放回来,谁会发怒?”
她们交谈时,陆涟已经走过去,轻轻一摘,直接把模特的头捧在手心。模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眉微微拧起,嘴巴绷得很紧,一副苦相。
方棠棠:“你别在意,等会我们会把你还回去的。”
模特的眉舒展开,朝她咧嘴一笑,涂满劣质红颜料的嘴巴张开,露出空洞的塑料。
方棠棠头皮发麻,不敢先扔,于是顶着雾霾什么都看不清的宁薇挽袖子:“让我来,不是说要赶时间吗,你们怎么都不扔了。”
“等等,”看她走过来,方棠棠拉住她,摘下她的眼镜:“这样就好了。”
宁薇往前摸:“我看不清啦!”
世界由雾霾变成重度雾霾,茫茫一片,加上夜色正浓,眼前世界就跟水墨画放水里滚好几滚一样,半点形状也看不出。
方棠棠牵住她的手,“我带你。”
带到白线旁,让陆涟把脑袋递给她。
宁薇掂量:“怎么实心球摸起来不太对?”
一双手在脑袋上摸来摸去,塑料模特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方棠棠催促:“别管这么多,先扔吧,别摸啦!”
再摸鬼怪就要生气了。
宁薇反正看不清,也没心理负担,跟平时一样往前一掷,脑袋飞过白线,顺利达标。
方棠棠这才把眼镜还给她。
看清实心球是什么时,宁薇“啊”一声,骇然失色:“啊啊啊这什么鬼东西啊,我刚刚还摸了半天,我说怎么摸上去不太对。”
方棠棠安慰:“至少你顺利通关了。”
不像她,现在双手发抖,表情写满抗拒。
那颗人头还在朝她挤眉弄眼,嘴角裂到耳根,异常惊悚。
方棠棠闭上眼睛,接过陆涟手里的“球”,深吸几口气,不停催眠自己:这就是实心球,就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