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荣伟五点半下班到家,还没路过门口,一股肉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忙了一天的他,突然觉得饥肠辘辘,饿的心慌。
武市夏天非常热,否则也不会有全国四大火炉之首的美誉,从六月底天气就开始焦热,到了七月底和整个八月份,那就已经不是把人烤化,而是当你迈出这个门,天上的太阳就能把你身上的水分直接蒸发,烤焦。
这三个月也是最难熬的时候,这时候家家户户就是早上熬一大锅稀饭,去市场买些馒头咸菜,从早吃到晚,随时饿了随时吃。
可这样吃太寡人了,有条件的家里就会买些油条、卤菜搭配着,稀饭吃腻了,就换凉面吃,其实夏天因为炎热,体力消耗更盛冬季,而也是因为炎热,很多人苦夏,吃不进什么东西,这时候熬肉汤,光想想就觉得油腻腻地吃不下去。
而且这么热,谁家也不会长时间用火炒菜或者煨汤,否则饭还没做好,人就要中暑了,林荣伟已经吃了一个来月的稀饭馒头咸菜了,偶尔馋的不行,就买点卤鸭脖、卤鸭肠这一类的鸭货吃吃,可这东西吃的就是个味,真的说解馋,不如大米饭就菜香。
闻到肉香味,林荣伟急急走回了家,还没进门,就看到火房里,安夏系着围裙,一手拿铲子,一手握炒锅,额头全是细密汗珠,而她低着头专注地炒菜。
林荣伟脸部线条紧绷,有些不高兴了,转身敲开上房的门,客厅没人,他往里走,看到许美凤躺在床上睡觉,忍不住一巴掌拍到许美凤身上。
“几点了还睡呢?不做饭吗?”
许美凤故意装着迷迷糊糊又难受的样子,“荣伟,我不舒服,为了给孩子弄些好吃的,下午顶着太阳去买菜,回来人就头晕恶心地不行。
你下班了,那我起来,我去给孩子做饭,孩子第一天来,我买了鱼和五花肉,给孩子好好弄顿好吃的。”
一听媳妇不舒服,又听媳妇买了不少吃的,林荣伟心里舒服了不少,“那你躺着吧,我看安夏自己在那做饭呢,等她做好了,我喊你吃饭。”
“那不行,这孩子怎么不喊我,哪能让她做饭呢,她刚来家里我怎么好意思让她干活,不行,不行,荣伟你扶我一把,我起来去弄饭。”
许美凤从床上站起来,故意没站稳往林荣伟身上一歪,装着头晕难受的样子。
林荣伟立刻扶住许美凤,“行了,你别去了,等会做好了饭我喊你。”
“荣伟,一会儿在客厅吃吧,我给你买了啤酒,冰在洗脸盆里呢,火房开火做饭热,一会儿里面坐不得人的。”
“行,那你休息下慢慢起来,我去看看饭做的咋样了。”
见林荣伟大步奔去火房,许美凤撇撇嘴,一个小姑娘,还是乡下来的,能有啥做饭手艺,饭菜能做熟就不错了。
到了火房,见安夏忙得满头大汗,屋子里一进去,一股逼人的热气,可也特别香,许多种混合味道窜进鼻腔,林荣伟吸了吸鼻子。
“安夏,你婶子下午有点不舒服,让你一来就干活了。”
安夏手脚麻利地把锅里最后一个菜从锅里盛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爸……哦不,叔叔,我不累,我在家也做饭,一会儿我洗把脸就好了。”
听到安夏软软地叫了声爸,林荣伟心里有一丝激动,又见安夏小脸红彤彤的,站在自己面前,眼里含着笑和亲近之情,让他突然感觉安珠回到了自己身边儿,心底软了软。
“热了吧,快去洗洗脸,吃饭。”
安夏笑着点头,轻巧地跑去水池边儿洗脸,她也确实热了,城里比农村热多了,一下做这么多菜,尤其是炖鱼炖肉,火房里一直没熄火,热得不行。
林荣伟回到上房,敲了敲女儿林月娇的门,“娇娇,出来吃饭了。”
林月娇记早都醒了,拿着本书发呆,听到父亲喊吃饭,立刻打开门。
“去厨房帮你姐把菜端到茶几上。”
一听姐这个字,林月娇就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没有姐,她不是我姐,我不要喊她姐,你明明就我一个女儿,为啥我突然多了个姐。”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姐一个人大热的天给你做饭吃,再说她就是你姐,你再这样我揍你!”
林荣伟扬起巴掌,林月娇哇地一声哭了,“爸爸你有了姐姐就不疼我了,明明我才是你女儿,她才来一天,你就对她比对我好,现在为了她,你都要打我。”
林月娇气得关上门爬到床上放声大哭,许美凤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看到丈夫瞪着眼珠子,叹了口气道:“荣伟,孩子还小,咱两这么多年就娇娇一个孩子,一直都疼她一人,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她一下子接受不了,你别逼她,我慢慢跟她说,好了好了,我去端菜,你别说孩子了。”
林荣伟粗粗喘了口气,又瞧瞧女儿的门,“行了,出来吃饭了。”
许美凤拍了拍丈夫,去了火房,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特别浓郁的肉香,待她进去一看,火房的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碗筷。
她目光望向桌子上的饭菜,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这是一个农村小姑娘做出来的饭,这简直跟饭店里大师傅做的也没什么两样了,色香味俱全。
带着浓浓赤酱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