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话,三人走在一起全靠盛卿卿左右搭话才没陷入一片死寂。
好在盛卿卿还算擅长八面玲珑,孟珩的答案虽然经常简短吝啬得过分,这一路上她还硬是给聊了下来。
倒是孟娉婷一路上都捏着一把汗。
她不是心中怀疑盛卿卿的八面玲珑,只是从未见过有人在孟珩面前这般放肆——虽说对常人而言是普通的相处,在孟珩这儿就一点不普通——难免忐忑不安。
一直等进了正厅,同孟珩分道扬镳两边走,孟娉婷才悄悄放下了心头大石。
“他其实脾气不坏。”盛卿卿若有所思地说。
孟娉婷这一口还没松完就险些给呛着了,她压低声音问,“那什么才叫脾气坏?”
盛卿卿不好意思道,“也是我一面之词,毕竟我没见他真伤过什么人,兴许只是长得吓人些?”
孟娉婷简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孟珩不是个坏人,这孟娉婷身为孟府人自然心里也很明白。
但明白是一回事,站在孟珩面前时却害怕得连喉头肌肉都紧张得痉挛起来的那种恐惧,却不是理智、明白就能控制得住的。
孟娉婷有时想起关于孟珩的种种流言,心中也会想,冤魂缠身倒是不至于,但孟珩或许真是杀了太多人,身上总是带了凌锐的杀气,所以叫人见了就害怕也说不定。
但盛卿卿为什么见了孟珩一点儿也不害怕,还敢看着他的眼睛笑眯眯说话,这孟娉婷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道理来。
盛卿卿早在刚才奔波中将花交给了青鸾,这会儿双手空空,到了孟大夫人身边便甜甜地问了好。
“忙了一下午?”孟大夫人意有所指地问。
孟娉婷听了便知道大夫人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点点头道,“有堂兄在,卿卿平安无事。”
“这就好。”孟大夫人笑得高深莫测,示意两人坐下后,又似不经意地回头往孟珩那边看了一眼。
孟珩就坐在不远处、正厅的另一端,他用拇指食指虚虚圈着桌上的酒杯却不饮,一幅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
就算他连小半个正脸都没给过来,孟大夫人也觉得他正暗中悄悄注意着这一方小天地。
毕竟,她的儿子活了二十来载,还是第一次干出给人送花这种事。
孟大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过厅中的少年,绝大多数的注意力都黏在了她身边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
她瞧了眼身旁乖巧正坐的盛卿卿,心中啪啪打响了算盘——这一趟回去,她得在明天天亮之前就先去和孟老夫人说上话。
不然等到明日,媒人可就都要上门了。
宴席结束时天色已黑了大半,孟大夫人带着孟娉婷和盛卿卿到了门外,转头左右一看,果然见到孟珩刚走出来,立刻朝他招手。
孟珩牵了马上前,想也知道没好差事,“什么事?”
“时辰有些晚了,你看来今日也闲得很,随行一趟来得安全。”孟大夫人顺手就编了个借口,她拍了拍孟珩坐骑,笑道。
正是刚刚夜幕落下、万家点起灯火的交界时,街上十分昏暗,只有安王府门口的灯笼和几户人家下人自己提着的亮光。
孟珩在零星的灯火间低头看了眼盛卿卿,果然见到她正仰脸看着自己,眼睛被橙黄色的灯火照得亮晶晶的,好似要从里面燃烧起来一样。
“有话就说。”他下意识地道。
盛卿卿立刻朝他笑了起来,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在身后的睡莲取出来给他看,“睡莲怎么养护?”
孟珩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问花花草草的问题,还问得这么天真无邪,让他一个冷脸都摆不出来。
“别的花我倒是知道一二,可睡莲本就长在水里的,珩哥哥摘得连荷叶都没剩。”盛卿卿垂了眉梢苦恼道,“我怕养不好,很快就枯了。”
孟珩当然不知道,他也是第一次摘花送人,偏巧这朵睡莲种得近,他就随手拔了。
于是孟大将军停顿了一会儿,面无表情道,“枯就枯了,花总会枯。”
盛卿卿握着浅紫色睡莲看他,并不辩驳,乖巧地哦了一声。
不知道怎么的,孟珩从中硬是看出了点委屈的意味。
孟大夫人忍着笑解围,“我让孟府里头伺候花花草草的婆子明天去给你送些东西,能让这花多开上几日。等枯了也好,指不定还能吃吃莲子。”
“谢谢大舅母。”盛卿卿眼眸明亮起来,她笑着道,“别人送我东西,心意都是顶顶珍贵的,我想都好好珍惜维护,才不愧对他们的这份心意。”
孟大夫人顿时觉得心头一软,哎呦了一声打趣道,“小嘴儿真会说话,送你花的人明日恐怕要从孟府排到城门口去了。”
孟珩打断了她,“上车。”
孟大夫人没好气地扭头看他一眼,让两个姑娘去上马车,才对孟珩道,“瞧见没,你如今是个顺带的。”
孟珩盯着盛卿卿的身影,他的身影异常地平静,“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是有不一样,”孟大夫人说起亲儿子来也是毫不留情,“你比他们都大了好几岁。”
孟珩没应,他直到盛卿卿进了马车、车厢轻微的晃动静止后,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