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
刘迎珍来到了孙家新租的房子,她走进院子感受到了一阵浓浓的清凉,孙家院子里有一棵老树、一口深深的井、两座煤炉,地上铺的大石板洗刷得干干净净,四间屋子弄得十分敞亮大方。
刘迎珍羡慕地说:“莲、莲姨,跟淼淼姐,的新、新房子,真好!”
赵巧莲买了两节莲藕回来,用小刀把皮削干净,塞上糯米放进锅里蒸。
她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迎珍,下午莲姨给你做桂花糯米莲藕吃好不好?淼淼跟你有事说。”
孙淼淼叫了刘迎珍一声,她点点头走进了屋子里。
孙淼淼拿出了那条金项链,认真地跟她说:“这是迎珍送给我的那根项链,你还记得吗?现在它变成了金项链,徐爷爷说它很值钱,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你把它拿回去,卖掉换成钱就可以去羊城治病了。”
刘迎珍听了马上摇摇头,“给了淼淼姐、就是你的。”
孙淼淼笑了笑,傻丫头。她郑重地把它放在了刘迎珍的兜里,“傻姑娘,有了它你跟大爷就不用担心治病的事情了,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它真的很值钱。”
刘迎珍顿时急得脸都红了,“不、不可以、这样,我不要。”
“不要以为、我傻,不懂得……说话,就把我当成、小孩子。这是我送,送给你的,淼淼姐、救了我。我把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给你。”
她边说边比划道:“不能、因为,它从木头,变成了金子,就不要它。在我心里,它是无价的。”
刘迎珍被逼得说话都利索了。正因为它很贵重,她才选择了把它送给了淼淼姐姐啊!
孙淼淼听了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下一片湿润。
“这个真的很珍贵的,迎珍卖掉它也许立刻就攒够治病的钱,马上来城里买大房子。”
刘迎珍点点头,认真地说:“那也、不要。我能……靠自己挣、挣钱,养家糊口。”
孙淼淼捏了捏她软绵绵的手,没有说话。刘迎珍一直都是这样温顺柔软的模样,傻乎乎地善良又执拗。有的人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一切都夺走,有的人却想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她。
孙淼淼从来不舍得让后者吃亏,“那我帮你保管着,要是以后你想要回来了,我就给你。”
她还是相信徐老头的眼光的,他这种自小浸淫在金银珠宝堆里长大的人,眼光不会太差。郝四道送她的那条项链确实够珍贵了,但却远远比不上刘迎珍这条项链。
……
团结国营饭店。
孙有财去国营饭店找了刘大爷,特意叫他过来说了几句话。
“刘大爷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刘大爷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擦了擦手便从后厨走了出来。他贴着耳朵听孙有财的话。
刚听了几句,他的面色“唰”地一白。
孙有财说:“刘大爷,你最近是不是私自把饭店的肉指标卖给我那侄女了?”
刘大爷面上一片镇定,警惕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有财眯着笑笑,继续说:“我已经查过了屠宰场,那里的人说每天都是我那弟媳去领猪脚。”
刘大爷“砰”地拍桌子,气得从脸红到脖子,“我不知道你在污蔑我什么!你要是怀疑,尽管去举报我好了!”
当初把肉指标卖给孙淼淼,一来,刘大爷想给刘迎珍找份工作做。
二来,其他师傅也这么干,只要得来的钱大头交给饭店,饭店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把猪肉指标按照两块钱一斤卖给孙淼淼,自己是一分钱都没赚的,饭店要多少钱,他就卖多少给孙淼淼。
他下意识不相信孙有财的话,屠宰场那边跟团结饭店合作了那么多年,不至于为这点蝇头小利出卖他们,况且这种举报要捉贼拿脏才有用,不然怎么说得清楚?
饭店师傅心情好就把肉切厚点、心情不好就切薄点,每天消耗的肉量自然就不一样。你说我们卖了猪肉指标,我们饭店不承认,工商局的人来了又能怎么办?
孙有财见刘大爷这么倔脾气,笑眯眯地说:“我也不是为了举报你才来的,刘大爷,如果你肯把卖给别人的猪肉指标让给我,什么事也不会有。”
他话音一转,“当然,如果刘大爷不肯,恐怕就要委屈委屈了。”
孙有财从兜里掏出了团结饭店跟屠宰场的肉票凭据,刘大爷见了,心重重地一沉。
……
团结国营饭店。
孙淼淼来到了刘大爷工作的地方。
她猜刘大爷夫妻俩恐怕也不知道女儿送出的那条木项链其实是金子,她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刘大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见了孙淼淼也心不在焉。
“淼淼你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饭?”
孙淼淼诧异地问:“刘大爷怎么了,碰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甚至快到了上班的时间。
刘大爷唇瓣蠕动片刻,欲言又止。他最终叹了口气,“唉……淼淼,我不懂如何跟你开这个口。”
孙淼淼看见他异常复杂的目光,脑子快速地转动着。她迟疑